杏娘也不管俞定书是何神采,等不到她回话了,只当她不敢再闹了,叮咛芳儿放开了她。芳儿得了号令,赶紧撒了手,却不敢离俞定书太远,防着她。
庄头塞了很多转头货贡献府里,占了好些处所。俞承泽受了伤,那骑术实在是不放心,归去只能坐马车了。
杏娘摸了摸鼻子,顿时退了出来。
俞定容就这么被呛了一回,看着满桌子的性命菜,下不了筷子了。正夹着一筷子野鸡肉的俞定墨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幸亏俞承泽的骑术一贯惨不忍睹,他本身有自知之明,选的马是俞府马厩里最和顺不过的一匹母马,除了被绊了那么一下,倒是没再产生啥拖拽踩踏类的二次变乱。他摔下来的时候,只手臂擦伤了几处,扭到了脚腕。
俞承泽不是骑马的时候从顿时摔下来的,他是上马的时候,马镫搁住了脚,被绊下来的。
俞定书被芳儿拦着,嘴里却不肯停:“丧门星,丧门星,说的就是俞杏娘!你能拿我怎的!”芳儿在边上听得也是火起,手上箍得一紧,俞定书差点喘不过气来,冲着边上刚跟在她前面冲过来的两个三房丫环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哪,咳咳……还不上来把这两个贱婢翻开。”
这辆马车比之前坐的小上很多,车子里堆了很多东西,两小我坐着倒也不显空余。
俞定书带来的两个丫环瞥见自家蜜斯萎了,也缩在边上装鹌鹑,槿霞就站在边上,瞅见她们眸子子滴溜溜地转个不断,又在内心记上一笔,暗道明天不把这事儿捅到老太太跟前,我槿霞就不叫槿霞。
俞远家的一个劲地冲俞定容请罪,俞定容对好不轻易构造起来的秋游活动搞出了这一茬也有些无语,只是她向来没有迁怒的弊端,倒也没有难堪庄子上的人。
俞定书头一回被杏娘这么劈脸盖脸地训,一时竟然接不上话来。
俞定容觉得她是为俞承泽担忧,劝了她几句,俞定书柔声细气地答了:“我在山上抄耐久了不惯吃荤腥,看到这些肉啊蛋啊,想都是些性命,就咽不下去。”和方才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俞定书眼瞅着杏娘走了,跺了顿脚,就跟了上去,一阵风劈面吹来,闻声槿霞说了“香囊”二字,脑袋里的弦一下断了,这才记起来之前娘劈面叮咛的一些事情,忆起方才跟杏娘对峙的模样,她如同三伏天被淋了一盆冰水,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杏娘怒极反笑:“四姐姐,那是我祖母。”严格算起来,俞老太太跟俞定书底子没有半个铜板的血缘干系,她是俞三老爷的嫡母,身为庶子的女儿,俞定书到底是有多大的信心,才会感觉俞老太太会偏帮她这个“外人”?这脑回路,啧啧,如果她明天刚穿过来,说不定都要觉得二房是庶出了。
怎料俞定书跟学了四川变脸似的,才见到她们一行人,神采“刷”地一下就变了,面露狰狞,调转方向,三步冲进亭子,抓起桌上装点心的碟子就往地上砸。
槿霞叉着腰,看到那两个没眼色的竟然真的上来要帮手,怕芳儿亏损,正要上去喝住她们。从身后飞过来一只茶杯,“啪”一下,恰好砸在俞定书和那两个丫环中间,瓷片炸开来,溅得老高。
俞承誉的脸黑得跟包拯有的一拼,被马镫勾住脚绊上马已经很丢人了,他混吴州二代圈里头这么多年,向来没传闻谁出过这类事,偏他这个二弟还嫌不敷,大夫看个扭伤,他倒好,恨不得嚷得全庄子都晓得,他觉得他是在学关公刮骨疗毒吗?真是忒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