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往爹娘那屋看了眼肯定他们不会出来才苦着脸走到大哥身边,想扯他袖子,可他身上满是灰只得作罢,委曲不已地问:“如何办?我不想被他缠着,大哥你得帮我。”
程连抬眼看了陆良一眼,不耐烦道:“这般事多,我亲身帮你传话去便是,快些走,这是甚么鬼处所,阴冷又潮湿,污了小爷的眼。”
只因他们陆家是从外埠迁来的败落户,爹早死,娘带着他们兄弟两躲到这个闭塞的小村落来,娘生得温婉斑斓,自他记事起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说些乌糟话,全被娇小的娘拿着棍子给打了出去,这个女人明显怯懦怕事却为了他们弟兄两拼尽了全数力量,却不想大哥竟这般伤她的心……
走过牢房前面是隔出来的一间斗室子,入眼是一张四方桌子上面摆放着青花瓷茶壶和茶杯,前面坐着穿深紫色官服的县令,听人说新上任不久,瞧着倒像个高雅的墨客。陆良在内里混得久了,倒也晓得些端方,独自跪下道:“草民陆良叩见大人。”
九爷给钱痛快,每次搭上命的活都想着他,他自小胆量大,现在更是不做踌躇直策应了。却不想在路上竟碰到了胡搅蛮缠的程二公子,非说他车上装的是将要被他灭口的人,让人将他拦下要翻开袋子一探究竟,这虎在他带出来时大夫给上了药做了包扎,现在止了血又得歇息性子最是暴烈,恰好这个不怕死的二世祖要混闹。眼看动手就要碰上扎着口的绳索了,陆良一急摆脱了桎梏本身的下人冲上去拉着程连就是一顿揍,他打人向来手狠,半晌便将这草包少爷打得鼻青脸肿,趁人不重视架着马车走远了,厥后还是九爷出面将这事给抹了,哪知新县令才上任,程家便旧事重提。
那天他本来要带花月去山上摘覆盆子,出门没多久便碰到九爷府上的人,说是九爷有桩买卖得他跑一趟,九爷这么多年对他非常照拂,他二话不说便跟着去了。到了地儿才晓得本来是九爷在山上猎了头虎筹算送给通州的老友做皋比褥子,只是老友向来不喜死物伤了外相风韵,以是面前这头虎虽受伤却仍不足威,多人使力才将其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却没一人敢送此物到通州,九爷便想到了他。从清苑县到通州并不算远,只是当中有一条极其颠簸不好走的路且经常有四周村民扮成的强盗出没,不管碰到强盗还是路上猛虎摆脱了绳索与人来讲都是极其致命的。
花城干脆在中间的木凳上坐下来,瞥了眼手攥得紧紧的mm笑道:“别说倔话,陆良还缠着你吧?也是,他打小就是野狼一样的性子,逮着谁非得整的你只剩一口气才罢休,我就说这几天你缠着我必然有妖,如何还不说实话?”
县令大人摆摆手道:“你且放心,我已让人办理过了,只说你去会朋友了,三今后便可回了。”
他的声音降落徐缓,看似该是冲动愤恚的话却没半丝高音,就像是再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话。那县令大人听罢俄然放声大笑起来,连连应道:“你说的是,这般待拯救仇人实在过分了,将手上的东西去了。你且起来罢。”
陆良猜不出他们打得甚么主张,倒是担忧家中老娘,恐怕村里人多嘴将这事奉告她,她那多心的性子指不定能做出上县衙讨人的事来。既然没有生命之忧,他便直接开口说道:“回大人,草民并不想讨公道,只是担忧我家中老娘,她不见我定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