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见它走过来,杜桐娘把碗放在地上。粗瓷大碗里装着炸得香香的小鱼干和白米饭,白猫还是凑上去闻了闻,舌尖一卷就埋头吃了起来。

“明天把肉都给吃完了,看来炒腊肉小白很喜好”、“吃得未几啊,比来小白是不是食欲不好?”、“好几天没来了,小白跑哪去了?”

更加谨慎地收敛了走动间的藐小声响,落在院子里的时候,谢小蛮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我的个乖乖,配房门口扼守得竟然更周到。她在草丛间七拐八拐,好不轻易找到一扇半开的窗户跳了出来。

挥了挥手让那丫环自去了,黄莺不屑地啧了一声:“小蹄子就是事多,还觉得凑趣了相公就能如何?”

他固然年纪不小了,跑得倒挺快,提着裙摆的丫环们那里追的上他。一时之间,整座院子都鸡飞狗跳了起来。谢小蛮躲在门前面,一双圆溜溜的猫眼转来转去,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宅子里已经安温馨静的,谢小蛮轻车熟路地窜进了后院,想到前次老头儿被带往西边的院落去了,也沿着墙根往那边走。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守在院门口,谢小蛮瞥见一个丫环端着食盒走过来,婆子翻开盖仔细细查抄了一遍,才挥了挥手,表示丫环出来。

半晌以后,她就听到前边扰攘了起来。几个丫环纷繁劝着:“相公,您该吃药了”、“外边风大,奴婢扶您回屋”。

“黄莺姐姐,”好半晌,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小丫环怯生生隧道,“奴婢,奴婢去打水给相公净面。”

“唉……”杜桐娘一低头,就看到自家的胖猫一脸严厉地盯着白猫拜别的方向,她没好气地把谢小蛮拎起来,“不准看了,你可别看着看着也跟着跑了。”

“老鼠?”喜鹊猜疑地看了看那只较着被吓傻的猫,“这是……相公养的猫?”不对,府里没有猫,身为娘子最信重的大丫环,程府里有没有猫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溜出去的野猫了,喜鹊沉下脸,“快把那猫儿抱走,如果抓伤了相公如何办。”

这就是猫啊,谢小蛮也忍不住在内心感喟。

这间屋子里没有人,谢小蛮仰着脑袋环顾四周,仿佛是间书房。四壁的架子上满满铛铛摆的满是书,从天花板一向摆到墙根,谢小蛮大略地扫畴昔,差未几有几百本了。看这藏书量,她也略略明白了一点萧母为甚么催逼着儿子拜师。在印刷技术不发财的当代,书这玩意儿,偶然候但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不归去不归去!”老头儿一用力挣开丫环们伸过来的手,回身就往回跑,“我要看鱼!我要看鱼!”一边跑,他还一边扯下脑袋上的幞头往地上丢,“又想骗我吃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也对,一个疯子,如何能够听得懂别人在嘲笑他。

“甚么相公啊,”另一个丫环笑着点了点,“不过就是个疯老头子。”

“相公!”丫环们七手八脚地赶紧把老头儿扶起来,暴露来的木地板上,一只灰猫蜷成一团,两只毛爪子紧紧抱着脑袋。仿佛蒸笼揭开,暴露了盖子下一颗圆润的丸子。

这时,门别传来了说话声,一个略微拘束的女声道:“喜鹊姐姐,再一会子就到了,相公在水池子边上。”

“桐姨,”顾昭走过来,“在门口给它留一碗饭吧。”偶然候顾家没人,白猫如果来了,也不会饿着肚子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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