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只肥猫，你给我站住！”
“药钱我收好了，药你好好带归去。”伴计扬了扬手里的铜板，想伸手去摸摸谢小蛮，果不其然被避开了。
谢小蛮想着干脆就这么饿死算了，没钱没粮还算是能忍，连人形都不给，活着另有甚么兴趣。但或许是老天不肯收她，就在她趴在墙根底下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路过的顾昭给捡回了家。
未几一会儿，谢小蛮就回了家。顾昭解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纸包，按例是生火、净手、煎药，他年纪小，吃力地拉着风箱手柄往灶膛里推，两排米牙紧紧咬着，一张白嫩小脸上尽是细汗。
家里又揭不开锅了。
“唉，”顾昭叹了口气，抓起谢小蛮的爪子把她从五斗柜上抱下来，“只能再去刘姨家借点了。”
吃完了饭，顾昭要去私塾，谢小蛮闲在院子里无事，也跟着他出了门。
她就这么揣摩着，连用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顾昭把将近埋到碗里的猫脑袋给提溜起来，拿布巾擦洁净髯毛上的汤渍：“馒头，你如何了？”
就像和济堂老板说的那样，猫和狗是不一样的。他们对人不算密切，老是远远地趴在树上打盹，或者蹲在屋顶上晒太阳。谢小蛮做了一年的猫，骨子里仿佛也被感化了这些“猫性”。她走了一段路，正游移要不要跳到屋顶上去，突听身后传来一个放肆的声音――
本身也真够没用，竟还不如一个孩子。灰猫伸爪子在顾昭脸上礼尚来往了一下，打起精力来吧，谢小蛮。
不能再如许下去了，家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杜桐娘说是染了风寒，但总也不见好。买药要钱，用饭也要钱，之前杜桐娘没抱病的时候，还能卖卖绣活，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补助家用。按现在这个坐吃山空的架式，怕是她病还没好，顾家三口就得饿死。
毕竟，她如果死了，顾昭但是会哭鼻子的。
一开端伴计见到柜台上俄然蹲了只猫，还在莫名其妙，那猫就本身伸爪子碰了碰脖子上系的小布袋，如此人道化的行动，伴计还是第一次在一只植物的身上看到。等他翻开布袋，发明内里的铜板和写着药材项目标纸条时，更是赞叹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自从变成了一只猫，谢小蛮的体力也比之前要上了很多倍。她还在做人时候，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自在撰稿人，简称家里蹲。没曾想天降横祸，她被一道惊雷劈中后，再展开眼，就变成了异天下一只流浪在街头的小奶猫。
哧溜一下，谢小蛮不再踌躇，三两下就跳上了房。
“馒头可聪明着呢，”小伴计想了想，“这个月……好有一二十次了吧，都是馒头来抓的药。”
顾昭把大半个身子都探进空荡荡的米缸，抻着胳膊捞了好久。他摊开手，谢小蛮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吧唧一声，几颗稀稀拉拉的米粒从小男孩还带着婴儿肥的手掌内心掉了下来。
谢小蛮甩了甩尾巴算是回应，接着几步就跃到柜台上，蹲好后，长长的灰色尾巴就垂下来，自但是然地盘起放在了爪子旁。那伴计也没有伸手赶她，反而是习觉得常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纸包。他明显也晓得这只猫从不等闲用嘴叼东西，解开灰猫脖子下的布袋拿出铜钱，又把纸包给系了上去。
谢小蛮这才矜持地把脖子往前伸，本来她胸前悬着一只小布袋，用黑线系着挂在脖子上。因为和毛色附近，不细心看便发觉不出来。布袋明显是特地为面前这只要洁癖的猫筹办的，顾昭把铜钱放到布袋里装好，又在猫头上揉了揉，“去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