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却不耐烦了,“你这丫头如何干着活还走神?不从速将洗脸水端来?女人等着呢!”,乌梅一听仓猝将目光收回,把盛着热水的铜盆举过甚顶,躬身走到静姝面前,“女人,奴婢在水里加了夏天里收着的百合汁,百合最能清心安神了,女人洗了脸,也好放松放松”,白芍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将净面后用来擦拭的红色锦帕递了上来。
“对,为兄曾经出去游学过几年,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同道中人,我们二人志趣相投,互为知己,一起上相互搀扶,畅游山川间,肄业于深山中的隐士处,好不欢愉,厥后他家中来信,说是家里有急事,是以他就和我分道扬镳了,以后好久都断了联络,比来他又托人联络上了我,我自是喜不自禁的,信中说邻近年关他要来中原地区,我们商定本日在东城区的雅集轩见面,我想带着mm去,不知mm可情愿随为兄去一趟?”
静姝用白玉镇纸将海棠红的浣花笺铺平,斑竹软毫小楷饱蘸墨水却迟迟落不下笔,只感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向他倾诉,苏叶远远地站在那边低头候着,静姝提笔想了好久,方才落笔,只写了寥寥几句就将笔放在了笔山上,静姝取来一个洒金信封,将信笺塞了出来,然后翻开窗户,仍旧放在了窗台上。
转眼到了年下,章府上高低下忙得不成开交,一是为了过年,另一个是为了上元节大蜜斯的及笄之礼,对,章家的两个女儿固然年纪分歧,但是同平天生的,“乐儿说她是上元节的生辰,以是我和你父亲就将上元节当作她的生辰,只是本年上元节不但是她的及笄之礼,还是你回家以后过的第一个生辰,你父亲的意义是必然要好好办。”章夫人私底下悄悄地对静姝说。
暖炕上摆着一个青玉做的、刻有快意莲斑纹样的炕桌,静姝很喜好这个炕桌,是以夏季里在暖炕上多数时候都用这个炕桌,为着使静姝看书便利,桌子上放了一个青玉烛台。青色的烛台映托着明黄色的烛光,烛台里的烛火欢畅地腾跃着,静姝摸着那张信笺,不由浅笑起来。
这时静姝感觉暖炕挨着的窗户“哒哒”地响了两声,静姝一愣,内里下着这么大的雪,皇上还派渡风来送信?邻近年关,哥哥前几日进宫过一趟,返来讲宫里的事情一大堆,皇上忙得嘴角都起泡了,静姝本来觉得皇上忙,这几日不会有信送来了呢。她披上外套,谨慎地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异化着雪花飘了出去,静姝不由打了个寒噤,内里的窗台上放着一个泥金快意云纹的信封,翻开一看,内里的洒金信笺纸上只写着一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要相思无尽处”,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皇上的笔迹。
静姝笑着放下茶杯,说“既是哥哥的朋友,那静姝天然情愿随哥哥去一趟了,静姝也很想见见哥哥的老友呢。”
静姝清算安妥,就跟着哥哥乘着两辆马车,往雅集轩走去,雅集轩是都城里最大的金饰、珠宝买卖的商号,一共三层,一层和二层老板辟为客人们选购金饰的处所,内里摆满了从外洋网罗来的奇珍奇宝,三层从不对外人开放。
宫里的帖子早就送到章府了,除夕夜,皇上和皇后在宫里摆下宫宴,宴请朝中大臣及皇宫贵族,这是历代的端方,既显现了皇家与民同乐的初心,又是敌手握朝中大权的家属的特别的恩宠和安抚,而那些受聘请的家属,天然是喜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