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鞅回到堆栈时,天气已经晚了,悄悄脱下身上厚厚的貂皮大髦,又命下人生了个暖暖的火盆。房间垂垂热乎了起来,公孙鞅手持狼毫笔坐在桌前,呆呆地凝睇着窗外几支开得恰好的梅花。
“你……真的要嫁给太子?你……真的情愿?”公孙鞅面色惨白,语气也略有几分颤抖。
“多谢孟女人一番善言,不过,鞅必然会给女人一个交代的,”说到这里,公孙鞅顿了顿,“孟女人不想嫁的人,谁也勉强不了。”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公孙鞅拂袖拜别,脚步妥当,身姿清逸而出尘。
想到这里,公孙鞅提笔便修书一封,叮嘱书童匿名送到杜魁的手上。只是,为了避嫌,他用的是平常很罕用到的字体,是他幼时学着耍子的。而如果要守制,便要守够整整二十七个月的光阴,他有充足的时候窜改乾坤!
但是,她终究还是活过来了,并且还攀上了杜家的门楣。一介孤女,一起的颠沛流浪,独一能够倚仗的便唯有那手可谓绝妙的琴技了吧,所受过的委曲,怕是他数也数不清的,本身又有何颜面斥责于她?
而那些日子里,他却舒舒畅服地待在公叔痤身侧运筹帷幄,偶尔还能够一同出去围猎解忧,过得安安稳稳舒舒畅服的。唯一的变故,是公叔痤的故亡,但本身很快便找到了新的门路,来秦国谋取谋士一职。
“抚心自问,心儿是不想嫁的,不过,太子执意要做的的事,又岂是你我能够插手干与的呢?”孟寒心自嘲地笑了笑,感觉明天本身的话也太多了,“公孙公子还是莫要管了吧,免得一个不成肇事上身。”
杜府,杜荷携孟寒心返来,立即有小丫环们端着汤婆子凑了过来,给二位女人暖手。半晌后,温热的冰糖雪蛤羹也端了上来,并上几碟珍珠白玉糕和绿豆红糖酥。杜荷虽是长女,倒是庶出,畴昔自没有如许的礼遇,此番,也算是沾了孟寒心这个将来太子侧妃的光了。
孟女人贵为卫国宰相的嫡长女,向来都是养尊处优,家中俄然产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百口人几近尽数被活活烧死,光是压抑与孤傲,便足以让她活不下去。
虽是心中不悦,但美意的提示还是必须的,毕竟,公孙公子固然看似萧洒,却也不是个熬得住的人,本身不能昧着知己害了他。
不过,不管是否事成,她怕是又要欠他一小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