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日西沉,昭定帝终是开口了,“今后都随你吧,朕不管了。”只要你过得好,别像你父皇如许抱憾毕生。
昭定帝终究停下了手中的行动,然后看向元徵,“你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出世的,当时才这么小一点点。”说着,昭定帝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现在你都比朕还要高了。”
因为看了孟嫊嫊留下的信笺,昭定帝的心毫不料外埠松动了。
这个不孝子,竟然敢如许跟他说话,昭定帝的神采当即也沉了下去,“朕这也是为你好,东宫到现在还没有宗子出世,你叫朕如何放心。并且你将来坐拥天下时,总不能只守着一个盛华妤吧?三宫六院、后宫美人那是迟早的事,朕不过就是提早让你另娶个侧妃又如何了?还不都是为你好吗?”
薄薄的几张信纸,昭定帝却仿佛用尽了平生的时候去翻阅,最后看得他不由泪流满面。
元徵放下了羊毫,回道:“嗯,她就是本殿下的心上之人。”
闻言,昭定帝就转过了头去,只见小瑞雪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跑来,她身后还跟着盛华妤和鸣鸾殿的一众宫人。
不知如何的,昭定帝竟有些心虚。
小瑞雪一下子就扑到了昭定帝的怀里,像小喜鹊一样,皇祖父、皇祖父的叫着。
元徵先看了昭定帝一眼,然后很不刻薄地说道:“是父皇看上了曾蜜斯做的烟墨,便让我替他尝尝这墨好不好。而好墨就该配好字,在我的内心,盛华妤这三个字就是世上最好的。以是,我便写了下来。”
“这是母后留给儿臣的独一一封手札。”
罢了,还是信赖他儿子吧,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见昭定帝哀思欲绝的模样,元徵也不由红了眼眶。本来想说几句安抚的话,可又想到他母后又是如何度过的这冗长的深宫寂日的呢?
闻言,元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直盯着昭定帝说道:“儿臣是不会让华妤成为第二个母后的!”
如许的倾国美人,连女人看了都没法移开双眼,更何况是男人呢?如许一想,曾蜜斯便俄然心灰意冷了起来。
可现在太子殿下却涓滴没把她们看在眼里,乃至将她们推委给了昭定帝!曾蜜斯不由又多看了几眼传言中独宠东宫的盛侧妃。
闻言,元徵的神情还是一片果断,“儿臣更信赖人定胜天!”
元徵持续说道:“父皇,您晓得母后当年有多苦吗?日日夜夜等着您去看她,可您却接二连三地让宫里其他的女人有了您的孩子。一次次的失落、悲伤,终究让母后完整绝望了,是您将她内心的豪情亲手扼杀的!”
“多谢父皇成全!”接着,元徵就跪了下去,慎重地对着昭定帝磕了三个头。不是以君臣,而是儿子对父亲的一种感激。
这时,亭子里的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纸面...
曾蜜斯一听昭定帝这话,羞怯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说道:“太子殿下,请吧。”
研墨的曾蜜斯也愣住了,盛华妤——这是盛侧妃的闺名。另一名李蜜斯,是外省知府的嫡长女,她并不知太子是何企图,便念了出来,“盛...华...妤...这是人名吗?”
偌大的纸上,元徵就只写下了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将他的整颗心都装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宫外的天已经完整的黑下去时,昭定帝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般,拿过了桌上的那封信,然后谨慎翼翼地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