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的弟弟老幺平时只晓得疯玩,这时见家里乱成如许,也懂事了些,冷静地在厨房做饭,这个时候别人家都要睡觉了,他们家却连饭都没吃。
绿翠眼睁睁地瞧着里正走了。没有男人,她当然活不下去啊!再说了,如许被休回娘多丢脸,怕是还要被娘家人骂,受娘家人挤兑。哪怕想勾搭哪个男人,她顶着个弃妇的名声,怕也是不好勾搭的。
绿翠又哭又嚷,屋里的薛家枝晓得劝不住儿子,也懒得管,归正他能够在内里找女人,只要不带回家就行。儿子志愿不要女人的,他有甚么体例。
里正从她手里抽出了袖子,“我还是劝你一句吧,哪怕你留在这里,也不招梁子待见,还不如回娘家活个安闲。你大不了就是不嫁人呗,难不成没有男人你活不下去?”
梁子瞪了他爹一眼,“爹,你胡说甚么哩?一年不碰女人,我不会死!”他说着就气哼哼地出来了,留下薛家枝在屋里直顿脚,骂儿子脑筋钝。
她那里是梁子的敌手,梁子先将她胳膊一撇,再拽住她的手腕,便把她的手掌给抓过来了。伯明与樱娘似觉此行不当,如许逼迫摁指模的休书还能算数么?
直到听不见绿翠的哭声,伯明与樱娘才相拥着渐渐睡去。
最后她只好让步了,“梁子,你休我也行,我认了,算我盲眼嫁到你家!但我毫不成能就这么白手回娘家,如果你不将我的嫁奁还给我,我毫不挪步!”
“但是……绿翠底子分歧意你休她,她能同意摁印?”伯明话还未说完,就见梁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梁子犯难了,他但是个地隧道道的泥腿子,他也不晓得该如何写。他略深思了一会儿,说:“就写我现在见了她就腻烦,没法和她做伉俪,她害得我娘关大牢,休她算是便宜了她,就这么写吧!”
伯明听得樱娘这么一说,内心有点谱了,“梁子,我先写一份,等会儿念给你听,若仍觉不当,我再重新写。”
“好。”梁子坐在伯明的身边细心瞧着。
他们俩筹办上前拦住,但是梁子抓住了绿翠的手掌先是往胭脂上一摁,再往纸上一摁,指模就有了!
绿翠仿佛晓得他要干甚么,便把双手往背后收着,直哭嚷道:“来人啊,梁子要强行动粗逼人画押了,快来人啊,爹,你如何也不来拦着他!”
伯明彬彬有礼地走过来,对里正说:“里正,村里人都敬您办事公道,从不秉公,您本日能来为梁子措置此事,也是您的一番美意。只不过梁子他真的不想再和绿翠一起过日子了,如果强绑在一块儿,这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佛说,凡事不成强求,统统天然于心,如果强施于人,必有孽祸。”
薛家枝刚才一向没说话,见里正走了,他号召着梁子过来,并将他拉进屋子里,“你咋这么傻,咱家办了白事,起码一年不能再招女人出去。这一年都碰不着女人,你熬得住?她留在家里还无能活,不要白不要,你何必焦急赶她走。等来年你想另娶,再赶她走也不迟的。”
当伯明将如许的休书念给梁子听时,梁子直点头,“就如许,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伯明和樱娘、梁子一起过来时,见里正将地上的绿翠扶起来,他还为她打抱不平,“梁子,你快过来!平时见你挺诚恳的,做事也有分寸,本日如何这么犯浑?是你娘害了你的孩子和娘子,是你娘这个当婆婆的太刻薄。你孝敬去看你娘也没错,但也不能孝敬就连本身的娘子也不要了,你咋这么胡涂?这年初娶一门亲轻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