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的声音在院里响起,老刘笑着悄悄推了媳妇一下,一手按住石板,一手把那碗肉端回了饭桌,在媳妇责怪的神采中,向门口迎去:“方婶,欢迎欢迎,好久不见,快进快进,媳妇去给方婶盛半碗肉端过来,一会给小方端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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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三个粗瓷大碗里装满了饭菜,此中一碗满满都是有五香花椒之类炖的大块牛肉,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味,老刘媳妇听到院门响的声音,猛地就跳了起来,把那一大碗肉端起就放到窗台,哈腰从地上拿起块石板,就要挡在碗的前面。老刘媳妇跟方婶干系不错,但是自家穷得底掉,一年可贵吃次肉,这必然得藏好了!
老刘笑道:“将主不差钱,他只要军功,要杀敌,不怕死就成,将主待我等不簿,伤残和战死都有五十个鹰洋,约合三十两银,有田有钱,这条命卖给他值了!”
丁一问文士:“亭轩,当真不肯见云督么?云督虽是阔别京师,实在是皇上亲信,两三年必然回京,还要大用,如获云督赏识,戋戋一个进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成,你没骗我?这么多地才收这么点?”方婶停下用饭,瞪大了眼,不能信赖。
老犟头啧啧嘴,口水都流出来了:“这都活不下去了,还能是谁,除了刚返来的老林那船人,不会是别人,就算咱这婚丧嫁娶,也没这么重的肉香!传闻老林被划给一个姓丁的官长,出去一趟发了大财,那一百多人家家割肉,近年节吃得都好!”
方婶看到端来的白米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接过木筷,笑道:“都是邻居,那么客气做甚么,本来讲把你们这一船调给新来的将主,还说外来将官恐怕不念本乡情益,清算起人来更恨,还都不乐意去呢!你们这就纳福了呀!”
文亭轩道:“一者始也,这名字很好,惟初太初,道立于一,造分六合,化成万物!昊者,从日从天,大也!昊天罔极,此名极好!”
“好香呀!谁家这么有钱?这也不对呀,如何不止一家这模样的?”中年妇女方婶问中间老夫老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