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绿真?叶季晨浮身如梦,但面前人却又如此实在,精美的五官让人不忍移开眼眸,美得摄民气魄。
面前天空湛蓝,氛围不再是刺鼻的酷寒,淡淡的轻风里异化着草木被阳光熏蒸后的香气,举目环顾竟是一处气候暖和,郁郁青青的山谷。
就在那一刹,夜色里不远处闪烁着一些幽幽的绿色光芒。
……
如若就此死去,任北风冻僵了尸首,被野狼和秃鹫啃食洁净倒也算作归宿。在病院里插着管道,日复一日的痛哭流涕,真是毫无庄严。这长久的平生,统统好像过眼云烟,没有父母,没有爱人,刚强踏上每一个旅途,却仍摆脱不了孤傲。
竟是一张非常斑斓的面孔,一个烟云所化的女子,叶季晨只感觉浑身在往下沉,身材逐步被暗中包裹拉扯,那些暗中像泥沼一样要将她带走,但是那少女伸手拦腰将她从黑暗中拉走。
绿真淡淡道,此人修行之日虽说不浅,但资质平平难以精进,你得我内丹自可弥补她弊端,但如有人看出问起,牢记等闲不要提起我名讳,以免不轨之徒侵犯于你。
她爬上驾驶座,在发动机的声响中,掉了眼泪,活着固然并非是欢愉,但灭亡的惊骇更让人感到哀思。她清秀的面庞惨白如纸,寻觅的糊口皆以成空,等候死神的宣判是最后的结局。
你究竟是谁?
她宣泄般开口:“就像我向来没有来过,很少人会再记得我,读者很快就会厌倦我,我的书落满灰尘,连图书馆都不再保存,哪儿也没有了我。那么我之前那么尽力的糊口都是为了甚么?”
绿真带她降落在一处山岩下,神情平平道:“仇人不必惶恐,存亡循环本是平常之事……人有人间道,鬼有鬼路途,其间你我便和人间普通,如果生前为恶,身后做鬼才当惊骇,你生前与报酬善,身后不必下狱受罚,还是重入循环。”
耳闻风声吼怒,身边树挪影移,顷刻奔到一石洞前,天光晖映,叶季晨模糊得见洞中大石上,一名身着玄色道袍的年青女子盘膝而坐,她模样清秀文质,眉宇之间又带有一丝豪气,垂目而坐,远远观之很有几分道骨仙风。
甚么人?
……
觉得是梦,恍恍忽惚,行动沉浮勉强走出山洞,天光透亮,草木青苍,几声黄鹂鸣叫,风色恼人。
叶季晨想问,可喉咙里没法出声,那绝色少女目带和顺,伸开檀口吐出一枚青丹来,青丹见风化烟,钻入了她的口鼻,四肢百骸便如气球一样鼓胀开来,说不出的舒泰。
停下车,叶季晨感到再难前行,肺部的病痛折磨的她狠恶咳了起来,伸手捂住嘴巴,喉咙里有腥味儿冲出,鲜红染了一手。她用手绢擦了,推开门,在吼怒的北风里吐出一些血沫。
喃喃换了几声白狐名讳,再无人应对,她虽得内丹护身但越界乃是极其耗损之事,又值内心百感交集,茫然不知所措,面前发黑,身子寸寸软倒,在洞口不省人事起来。
她病的太严峻,乃至于看不清门路,或许这郊野茫茫,向来就未曾有过路。
狐狸非常温馨,眼眸看着她,叶季晨哭泣道:“你晓得吗,我就将近死了。”
伸脱手,叶季晨想要抚摩她的脸庞,肯定这身后的幻觉是否实在,但是手却直直划过了对方的身材,她是虚幻,那少女也是虚幻,梦也不似梦,真也不当真。虚真假实里,少女暴露一丝笑容道,仇人莫怕,绿真并非害你,从今今后你便要斩断这一界牵挂,再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