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的神情全落在姜凝醉的眼里，她了然道：“有话要说？”
姜凝醉淡然看着几分忐忑几分不安的青芙，她并不说话，而是独自往昭翎殿内走，瞥见青芙和绿荷还是跟在她的身后，她在台阶下不觉顿了顿脚步，道：“统统我都已向长公主申明，现在，你们已经没有需求再持续监督我了。”
“有些话，本该是轮不到奴婢来讲，但是奴婢跟从殿下多年，实在是不得不说。”碧鸢适时地止了话音，瞧见姜凝醉并未有甚么不耐的神采，才持续道：“或许在太子妃看来，殿下的做法的确是有些残暴，但是殿下这些年的处境，太子妃多多极少也有所见有所闻，她是站在大颜风口浪尖之上的人，是曾经被本身最心疼的弟弟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人，是四年前独撑起全部大颜的人，她有她的顾虑和不得已，她的身份必定了她这平生都没法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她走的每一步，都干系着全部大颜的运气，她错不得，她也不能做大颜的千古罪人。”
如果在第一眼瞥见颜漪岚的时候，就能够看破她妖艳的面孔上面藏着的心机，看出她一颦一笑里敛着的深意，那么或许在这一场沉思熟虑的局里，她也就能够置身事外，而不是心甘甘心肠做了颜漪岚手里的那一颗棋子。
就算是做她手里的一把刀，她也必然是最锋利的那一把。
不知不觉地，她俄然想起池蔚拜别前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皇宫里，毕竟是她越界了。
碧鸢点头称是，她退了几步，看着宫女们一一退出了昭翎殿，她的脚步渐渐顿住，回身看着姜凝醉，欲言又止。
“若无事，你们都退下吧。”
既来之，则安之。但是颜漪岚，我对你的这份情，情何故堪？情何故安？
“凝醉。”
昭翎殿内冷冷僻清，月麟香袅袅生烟，姜凝醉渐渐走进内殿，昔日的无数回想在这一刻如同幻灯片倒映面前，统统与颜漪岚有关的画面清楚如昨，这昭翎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过颜漪岚的陈迹。
“太子妃曲解了，是皇后娘娘差奴婢送来的。”恐怕姜凝醉曲解，碧鸢赶紧回道：“皇后娘娘说太子妃贵为东宫之主，明日理应伴同太子前去尹武门驱逐北央王。”
入夜时分，东宫里的热烈都褪了去，屏退了一行服侍的宫人们，姜凝醉沉静坐在宫灯之下，她看着屏风上工致挂着的大红宫装，许是红红火火的色彩过分刺目，晃得人眼睛生疼，她看得久了，竟是半点睡意也无。
姜凝醉低头，拿起白日碧鸢交给本身的那张信笺，不发一言地看着颜漪岚条记萧洒的笔迹，冷静发怔。
“太子妃能够指责殿下，也能够怨怪殿下，但是太子妃不能一口否定殿下对您的情啊！”碧鸢性子向来沉定，现在语气竟也不觉有些激切起来，她缓了缓语气，道：“倘若殿下对太子妃没有情，殿下又何必向太子妃坦白昔日的各种，惹得太子妃怨怪和曲解呢？一颗棋子，是没有晓得这些本相的需求的。”
沉寂的夜里只要夏蝉不断地喋叫，以是俄然响起的脚步声也分外的清楚，银色的月光铺洒在窗扉之上，一道人影缓缓映现在轩窗之上。姜凝醉循着脚步名誉畴昔，待得瞧清楚那道人影是谁，她手心一怔，拿在手里的纸张就落了下去，燃进了身边的烛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