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漪岚背对着她站在屏风前,她换了昨日的那件白衣,仍然穿戴姜凝醉最最熟谙的绯色,长发披肩如瀑,身影妖娆多姿。
这姜家的人,一个个的都是这副硬脾气。只是央玄凛想不到,这姜凝醉的脾气,竟然跟她那亲姐姐分毫不差,竟然让他都不觉有了刹时的恍忽。
面前的姜凝醉明显非论从脾气还是神情上看,与颜漪岚的心性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明丽如火,一个清冷如冰,但是她们眼里强势笃定的目光却相差无几。
如许冷傲动听的姜凝醉,让颜漪岚不应时宜地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一世,逃不掉的那小我,实在应当是她才对吧?
“拜见太子妃。”
不久之前,她还心心念念着要分开,分开这个到处危急四伏的皇宫,但是现在颜漪岚当真承诺放她走,她才终究后知后觉,对于这个皇宫,她本来另有着这么多的怀念。
不知如何地,央玄凛望着望着姜凝醉,脑海里一个好久未曾闪现的身影,在这一刻却从未有过地清楚起来。
“回宫以后,我会将这个天下正式交还给太子,待得他日太子即位,我便会去寻你。”颜漪岚的声音如她的笑普通夸姣,“到了当时,你再也逃不掉。”
只要晓得如何去爱别人,才气有资格去获得别人划一的爱。对待爱人如此,对待本身的子民和国度,亦是如此。
模糊觉出了端倪,姜凝醉视野超出碧鸢落在紧遮门帘的大帐,平声问道:“如何了?”
姜凝醉冷静望着颜漪岚的身影入迷,她俄然感觉如果忽视颜漪岚身上浑然天成的凛冽气势,实在她也不过只是一介孱羸女子,她的身姿纤细,仿佛更加的清癯了。
多数是祁月的呈现让颜君尧刹时明白了整件事的启事,以是他寻柳浣雪无果的环境下,只能跑来诘责颜漪岚这个幕后真正的主谋,想要问出柳浣雪的下落。
留下久久深思不语的颜君尧,姜凝醉掀帘走进大帐,却发明帐内出了奇的温馨,四周静悄悄的,与内里的鼓噪构成那么激烈的对比。
但是姜凝醉却不应时宜地笑了起来,她冷酷的笑意里透着那么一点尽情疏狂,轻如夜风的声音清冷得不近情面,“北央王曲解了。”姜凝醉笑得凉薄,目光凌厉非常,“不管何时,非论何地,北央王口中的那小我永久不会是我。”
颜君尧的神采大动,他诧然望着姜凝醉,她那淡淡的语气里,无不是对颜漪岚的保护。而他一向觉得,像姜凝醉如许生性淡薄的女子,本该是置身事外的。
碧鸢忧愁地看了大帐一眼,又偏头看了姜凝醉一眼,最后点头道:“奴婢辞职。”
“非论太子如何去想长公主,唯有一件事,太子不管如何也不能随便扼杀。”姜凝醉目光如剑,锋利而冰冷,竟让颜君尧有一刹时心生害怕。“若说长公主未曾想过太子的感受,这句话说出来,是不是太果断无私了一些?”
说罢,姜凝醉不再理睬怔怔站在原地的颜君尧,擦身往大帐内走去。站在帐外,她细细凝想了半晌,不免转头又道:“或许当真如太子所说,长公主放走侧妃,是因为对池蔚有所亏欠,是为了弥补母后心中未了的遗憾。但是她这些年对你的各式保护,却与这些都没有干系,若真要说,不过是因了亲情二字。”
或许也不但单是真的想要个所谓的答案,不过是贰心底的那点不快,总归是要寻个宣泄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