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尧这一刻或许也已经完整明白了,他木然地睁着一双眼,发怔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遗诏,身子颤得如同夏季干枯的树枝,仿若随时都会摇摇欲坠,软倒在地。他的身后接连有好几道闪电轰隆而至,他却恍若无闻,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无神地站着。
“若当真是为了儿臣,那么皇姐一开端便能够奉告儿臣,如此,儿臣也不必挟恨曲解她这么多年。”说着,仿佛是为本身心底的惭愧和疼痛找到了宣泄口,颜君尧猛地抬开端,笑道:“哈,说甚么一心一意为了儿臣,实在也不过只是皇姐处心积虑获得皇位的一个幌子罢了。三年前保住儿臣的太子之位,却又将儿臣当作质子放逐到央国,如此一来,皇姐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持朝政,这才是她的实在目标吧?”
宁皇后低头轻刮着茶杯,听闻颜君尧的话,她眼神兀定,眼底划过一抹冷冽的流光,缓缓道:“你到央国三年,其间关于你的动静,北央王每隔一段时候便会派人照实禀告哀家与你皇姐晓得,但是对于颜国的统统,这些年你晓得多少?”
颜君尧的反应全在宁皇后的预感当中,她笑了笑,道:“这就是你父皇留下的第二封遗诏,你可看得一清二楚了?”
颜君尧闻言,看着这片繁华热烈的临安城,俄然有些冲动和期盼。
或许皇姐当真是想过奉告他统统的,或许皇姐选在本年的除夕夜遣送他返来,就是想要奉告他曾经她说过的这句话,想要奉告他统统的本相。
莫非...莫非.,..?!
或许皇姐想要奉告他,他长大了。不再是她影象里那么鲁莽的少年,他变得沉稳了,也内敛了,即便这些,都与对她的恨同生同存,但是没有干系,她仍然光荣。
宁皇后的两声逼问直直扎进姜凝醉的内心,那边面情真意切的疼痛她仿佛也能感同身受,非论颜君尧能不能明白,这一刻,姜凝醉确是完完整全都晓得了。
因为我晓得,这平生,我都不会分开她。我也不能分开她。
“将来这就是你的天下。”
颜漪岚藏匿起这份遗诏,再挑选将颜君尧作为质子送到央国,一来是为了保住他,若当真大颜亡了,他远在央国,有北央王的庇护天然能够逃过一劫;二来颜漪岚用心制造出她与颜君尧二人反面的传言,让天下人误觉得她用心谗谄于颜君尧,目标就是为了本身能够登上皇位,把握皇权,如许一来,统统人必然会猜想她之以是迟迟不肯公布遗诏,皆是因为想要打压身为太子的颜君尧,如此,也就没有人会去思疑这份遗诏的内容。
窗外的雨仍旧未曾停歇地下着,闪电照得懿安宫的大殿忽明忽暗,映着颜君尧惨白的脸庞,他的神情渐渐凝固,全都化作一阵震惊和不敢置信。
死死捏动手里的遗诏,颜君尧双目紧盯明黄色的绢布,一言不发。
“你是她的弟弟啊!她疼了二十年、护了二十年的亲弟弟啊!”宁皇后的声音再难保持昔日的沉着矜持,她的每一个字都伴着如泣如诉的颤抖悲鸣。“她甘愿背负天下的骂名,也要为你守住这个皇位,但是太子,你却拿这些当作利剑,三番四次地往她的心上划,如果先帝有眼,如何能够宽恕你这个愚笨无知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