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入宫光阴尚浅,但是对于太子与侧妃的事也有所耳闻,多多极少传闻了一些有关你们初识的故事。”姜凝醉话音一顿,她的视野轻扫过颜君尧,道:“传闻你们初遇在御花圃里,那一日的侧妃明艳动听,一笑间六合无色。但是我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因为自我入宫以来,从未见她如此畅怀笑过。”
虽与姜凝醉打仗未几,但是姜凝醉眉眼里的凉薄,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种冷,是刻入骨髓的亦是与生俱来的,时至本日想起,他仍不免心不足悸。
北央王?
仿佛是干坐着实在奇特,颜君尧做不到姜凝醉那般平静自如又心无旁若,只好生硬地开了口。
胸口的痛垂垂陡峭,颜君尧神采庞大地看着姜凝醉,笑得涩然:“你在劝我放了她?”说着,颜君尧抬头喝下杯中余下的茶水,细细摩挲着姜凝醉的话,不由地有些猎奇,“你与她鲜有厚交,你也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凝醉,你何必替她拐弯抹角的讨情?”
颜君尧从未看过姜凝醉笑得这般明艳无瑕,他拂袖的行动怔了怔,不由地有些愣住了。
颜君尧语气不善,“那又如何?”
“太子你看。”姜凝醉望着天空中自在安闲的鸟,含笑道:“前几日辰儿贪玩,偷偷跑来我的宫殿,央我给他捉几只鸟儿。但是本日晨间他却奉告我,那些养在笼子里的鸟儿都死了,太子可晓得,是为甚么?”
姜凝醉性子本就清冷,说出来的话也透着如有似无的疏离,颜君尧闻言,倒真有些悔怨不该私行开了话匣子,现在真是接也难,不接也难。暗自烦恼间,他又不由有些佩服他的皇姐,猎奇她是如何做到面对如许冷若寒冰的姜凝醉却仍然能够泰然自如的。
班驳的婆娑树影下,姜凝醉伎俩谙练地烫杯,用心动手里的事,并不去看颜君尧,见她用心,颜君尧也不便打搅,而是坐在她劈面的石椅之上,冷静抚玩她泡茶时文雅的行动。未几时,清爽的茶香流溢而来,飘散在整座昭翎殿的半空当中。
“太子,你说你爱她?”姜凝醉一针见血,没有留给颜君尧任何喘气的时候。“但是那在我看来,不过只是一厢甘心的占有罢了。”
颜君尧寂然退坐回石椅之上,失了神地怔怔望着姜凝醉,想说甚么,却又率先锁紧了眉头。
听得颜君尧松了口,态度也不似方才那般果断,姜凝醉微微一笑,一双眼浓墨重彩,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睫羽若蝶,在一颦一笑间勾画出柔浅的弧度。
树上的蝉鸣交喋,没完没了的鸣夏。气候固然酷热,但是昭翎殿里约莫是随了仆人的性子,涓滴不感染任何宫外的喧闹烦热,一派安好安闲。
“凝醉,”颜君尧抬开端来,不悦地蹙紧了眉头,“看来你有话想说?”
思路一下子飞得老远,姜凝醉回过神,她伸手替相互斟上新烫的热茶,借以粉饰本身的失神,道:“我从未看太长公主骑马舞剑。”
颜君尧神采一僵,又不觉地跟着姜凝醉的话回想而去,他如有所思地摇了点头,“不,那日的她,并非是现在宫中的模样。”
“太子,请。”
这番话,若经别人之口说出,颜君尧不免会感觉虚假作态,但是不晓得如何地,从姜凝醉口中说出来,便能显得如此萧洒天然。他终究明白为何姜凝醉的身上总藏着一种疏离冷酷的气味,她如许清冷的人,本就是遗世独立的存在,天下之大,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类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