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漪岚伸手更紧地抱住了姜凝醉,她解下肩上的披肩盖在了姜凝醉的身上,转头冲一旁的碧鸢低道:“传太医。”
许是地牢的湿气引得旧疾复发,颜漪岚肩上的旧疾不应时宜地跳脱疼痛起来,像是在回应她激烈的豪情普通,每当她想起姜凝醉,肩上的灼烈感便会如影随形。她伸手狠狠地捂住肩膀的患处,仿佛在如许噬心剔骨的疼痛里,心口涌动的情感才气变得好受一些。
“凝醉...”
她的主子,阿谁向来沉着明智、杀伐定夺的长公主,竟是在惊骇?
颜漪岚低声唤了唤姜凝醉,像是恐怕惊醒了怀里没有半点活力的人儿,她的声音沙哑却和顺,模糊带着些死力按捺的哀痛。
颜漪岚缓缓地一步步往内里走,她的法度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间般沉重,狭长的过道仿佛耗尽了她统统的力量,她突地顿住了脚步,昂首望着暗淡的监狱,失了神般地立足不前。
这般软倒实在是不堪,是以,姜凝醉本能地伸脱手肘,狠狠撑住身边粗糙的墙壁,借以支撑住本身瘫软的身材,只是如许的行动于她而言已是有些勉强,连带着牵引身后的患处一阵蚀骨的疼痛,她的脑筋嗡嗡作响,面前发白,几乎栽倒在地。
“不要...难过。”
“部属拜见长公主。”
太子妃正在忍耐着极刑,但是她的殿下,阿谁堂堂颜国万人之上的长公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种无法,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体味?想来人间的事情总有莫可何如一说,即便是一言九鼎的君王,也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闻声颜漪岚的轻声叫喊,怀里的姜凝醉渐渐地展开了眼,她看着面前微蹙着眉的颜漪岚,她从未见过颜漪岚的眼里透暴露这么多的哀痛和心疼。姜凝醉的内心一滞,身材上的疼痛仿佛已经微不敷道了,她只是伸出了食指,悄悄地点在颜漪岚紧蹙的眉心之上,微微地抿唇笑了笑。
凝醉,我并非如你所设想的那么开阔磊落。终有一天,你会晓得我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人,聪明如你,或许某一天将会看破我早早设下的局,发明我不过是一向在操纵你,到了当时候,你又该如何对待我这个始作俑者?
耳边传来刑官的恭敬话语,姜凝醉艰巨地拉回认识,瞥见绑住本身双手的铁链被行刑者缓缓解开,她这才认识到难捱的杖刑已经结束了,只是身子突地失了支撑,她的双腿一软,全部重心都顺势往上面滑去。
面前一阵阵的发昏,姜凝醉抵在墙壁上的衣袖已经磨出了印子,身材每一下藐小的行动,都能引来患处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紧紧咬着牙,即便不决计去看,她也能够料想伤处皮开肉绽的气象。
行刑之前他们便接到过皇后娘娘暗中下达的号令,叮咛他们做做模样便可,只许伤及皮肉,但是千万不能动及筋骨,他们固然不敢怠慢,也尽量节制了动手的力道,但是毕竟是二十大板,硬生生地打在身上,就算不伤及筋骨,硬扛下来怕也是件要命的事。
本觉得会狠狠摔在地上,不想落进了一个柔嫩的度量里。鼻端嗅到一缕熟谙的香气,姜凝醉上一刻惊魂不决的心跳,这一刻刹时被抚平,她听任本身倚靠进颜漪岚的双臂间,痛极地闭上了眼睛。
动静垂垂地停了下来,腐朽的监狱内模糊传来一阵令人堵塞的血腥气味,使得阴沉沉的氛围更加的凝重起来。死寂的氛围里,颜漪岚俄然捏紧了手里的披肩,大步往前面的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