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醉回神,她并没有当即上辇,而是超出青芙,视野落在不远处正缓缓向这边行来的另一座凤辇之上。
即便是现在权倾朝野的颜漪岚,在宁皇前面前也永久是她的女儿,以是闻声宁皇后训话,颜漪岚也只能暗自翻了个白眼,面上赔着笑道:“我哪敢在母前面前装胡涂,何况,我这不是来了么?”
宁皇后的这一番话如同窗外俄然刮来的一阵北风,刹时让屋子内的氛围冰冷下来,颜漪岚落在远处的目光微微一怔,一张脸顿时寂淡到了顶点。随后,凝着沉默她重又笑起来,仿若只当方才宁皇后的一番苦口婆心是在话家常,随口应道:“我明白该如何做,定不会让母后悲伤。”
宁皇后笑了笑,拂袖算作回应,表示姜凝醉能够分开了。
姜凝醉不答,她只是深望了颜漪岚一眼,道:“母后该等急了,长公主还是快快出来吧。”‘母后’二字姜凝醉减轻了些许咬字的音,此中的意欲便顿时变得不言而喻,随后,她朝着颜漪岚颔了点头,“我就先回宫了。”说罢,坐上凤辇扬长而去。
宁皇后浅探了颜漪岚一眼,不肯定本身的一番话究竟有没有让她听出来,无法地点头,她微不成闻地感喟了声,道:“倘若手足之情你都能不顾念,那么凝醉呢?她已经因为你和君尧死过一回,莫非你还想着让她夹在你们之间摆布难堪,为了你们死上第二回么?”
姜凝醉起家,福了福身子,道:“那凝醉就先跪安了,他日再来给母后存候。”
“起来吧。”
姜凝醉本来私内心猜想,就算长公主再肆意妄为目中无人,起码皇后的面子总该是要给几分的,可现在看来,就连面前这位看起来高高在上职位尊崇的皇后,仿佛也拿她没体例。
颜漪岚的目光从走下凤辇的那一刻开端便一向落在姜凝醉的身上,连话也是说得淡淡的,唯有望着姜凝醉的眼里含着笑意。只是比起刚才在昭翎殿见到的时候,现在她的神采在皑皑白雪里竟显得有些蕉萃,详确的妆容也掩不住她那一张惨白若纸的容颜,在瑟瑟的北风中,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薄弱。若不是她身上浑然披收回来的气质过分傲岸而冷冽,姜凝醉说不定真的会感觉,面前的这个凤眸微眯、面色明丽倾城的女子,不是颜国大家谈之色变的长公主,而不过是一名荏弱娇媚的弱女子罢了。
宫女们纷繁退下,偌大的懿安宫俄然迎来一片安好,只余下颜漪岚和宁皇后二人独坐榻上。
宁皇后再严词责备,毕竟也不过只是一个母亲,她偏头仔细心细地将颜漪岚重新打量到脚,面露疼惜地轻声指责道:“国事固然首要,但是在母后眼里,你的身子更加首要。哀家传闻,你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普通寝息安息了,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切莫再折腾坏了。”
颜漪岚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滑头,笑望着姜凝醉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问道:“本宫一来,太子妃就要走了?”
出了懿安宫大门,青芙走到凤辇前替姜凝醉翻开帘子,转头瞥见姜凝醉还是站在台阶上没有转动,不由地唤了声:“娘娘。”
昭翎殿内,姜凝醉方才用过午膳,接过青芙递来的洁净丝帕擦拭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