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醉从小受的是中式教诲,她的妈妈夙来爱泡茶,以是耳濡目染之下,她天然也习得了一套泡茶的技术。不过这些真相,天然是不能同颜漪岚说的。
四周一片沉寂,没有人应对。
可惜韶华仓促,掩蔽在此中不为人知的过往,她既无从插手,天然也无从晓得。
“我觉得你与池蔚豪情交好,以是特地奉告你一声。”颜漪岚微微一动,目光难懂地看着姜凝醉,道:“何况,后宫虽不得干政,但是你毕竟是太子妃,东宫大小事件你天然有权做主。”
轻阖的眼眸微微轻颤,颜漪岚终是放弃了展开的筹算,她保持着侧躺的姿式没有转动,在姜凝醉熟谙的气味里,任由困意排山倒海的袭来。
沉默打量着颜漪岚精美如画的侧脸,现在她这般安好平和的睡着,竟徒然生出几分与世无争的味道。姜凝醉睫羽微低,眼里一片波光潋滟,感喟间又不觉有些好笑:“你这小我,这么冷酷无情,如何让人与你白头偕老。”
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姜凝醉更加的迷惑起来,但这终归不过是旁人的事,她虽深觉蹊跷,却也不便过量诘责。以是,她淡了眉眼里的几分不解,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个事理,莫非长公主都忘了么?”
颜漪岚忙完国事回宫的时候,瞥见姜凝醉薄弱的身子裹在厚重的狐裘披肩下,坐在窗边伎俩谙练的烫杯,然后有条不紊地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入壶中,她的行动纯熟而文雅,看上去非常赏心好看。
不知这么坐了多久,颜漪岚放了手里的茶杯,看似偶然地说道:“本日早朝之时,六皇子向我请奏,想要纳池蔚为妾。”
听得姜凝醉清清冷凉的嘲弄,颜漪岚轻抖着肩膀笑了起来,眉眼沾上笑意的模样尤其的冷傲,将她身上藏着的凛冽气势淡去,竟有了几分夷易近人的和顺意味。
是以,姜凝醉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颜漪岚,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也不与她多加计算,而是抬手替她重新斟上茶,淡道:“长公主不晓得的事情还很多。”
仿佛是感觉姜凝醉的话新奇又风趣,颜漪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连我也有了些心动。”
“我有些倦了。”
柳浣雪的意义,便也就是池蔚的意义。
这句话听在姜凝醉的耳里,总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但是当她投以猎奇望去的时候,颜漪岚低头轻抿着茶,脸上眼里模糊是一派慵懒的笑意,并没有甚么特别的。
也不知是否是姜凝醉的错觉,她总感觉明显颜漪岚还是在笑,但是神情却那般的不实在。恍忽中,她闻声颜漪岚道:“我这平生中,看过太多的人死去,也亲手杀过很多人,我这平生背负了太多的罪孽,又如何让别人陪着我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蓦地回神,姜凝醉的神情另有些苍茫,但是内心却不由地一紧,她侧头望去,瞥见颜漪岚在她的谛视下一字一句道:“我应允了。”
不知是想到了甚么,颜漪岚的目光超出姜凝醉,望向窗外的一幅春光,低声反复道:“白头偕老...”说着,她眸色一动,眼里一时候深若浩大星空,无边无边。“你也是这么想的?”
可贵本日放了晴,姜凝醉在床上静卧大半个月,总算找到了机遇下床逛逛。命宫人们采了雨后花间的露水,姜凝醉兴趣大好,用汇集到的露水泡了茶,边喝茶边赏着窗外开得正艳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