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忘了?”姜凝醉敛眸微微一笑,清冷的眼里顷刻惊起一片波光波纹,美不堪收。“吴王既得太子赏识重用,从东楚迁回都城,他麾下的兵马天然要充入都城的军队里,这是向来老祖宗们定下的端方,太子有此要求,也是合情公道,孰人敢不从?”
仿若被人猛地点醒过来,颜君尧坐不住般地站了起来,喜道:“好一招明升暗降,如许一来,吴王这个烫手山芋也终究得以妥当处理了。”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向来便是天下稳定的事理。之前虽说颜君尧从小被先帝册立为太子,但是说白了也不过只是因了他是宁皇后所出的嫡宗子,在政治上他并没有甚么出彩的作为,军功上也要比吴王减色很多,而先帝仙逝以后,颜国又处在颜隋一战后大厦将倾的地步,颜漪岚一纸皇令将他送到了央国,厥后的大颜始终由他的皇姐在朝把权,即便是颜君尧从央国回到大颜的这些光阴里,他也始终活在颜漪岚的庇护之下,毫无建立,对于这位太子,颜国的大臣们始终不甚认同,而这一次吴王一事,恰好是一个机遇,让他们晓得这个王位,颜君尧究竟有没有本领去坐。
依言坐到了床边,姜凝醉把手里捧着的暖炉塞到颜漪岚怀里,轻道:“饿了么?”
固然姜凝醉的话是带着疑问的口气,但是她的眼里却闪动着笃定的光芒,突然被人问起心中头疼之事,颜君尧只得感喟道:“这事你也晓得了?”
转眼又近除夕了。
“凝醉。”仿佛已经风俗了姜凝醉的这副模样,颜君尧说话间走到了姜凝醉身边,问道:“你找我有事?”
懒懒地动体味缆子,颜漪岚循声朝姜凝醉这边侧过了半边身子算作答复,她半眯着尚未全然复苏的眸子,往姜凝醉这边伸了伸手,“过来。”
固然栖鸾殿外大雪覆盖,是一片冬的气味,但是殿内却暖和如春,姜凝醉伸手拂开层层帷幔,出声道:“醒了?”
“吴王不能死。”姜凝醉起家,替颜漪岚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淡道:“我在吴王军帐的这些光阴,看得出他的部下有很多忠心之士,如果处决了他,我担忧后患无穷。何况,吴王毕竟是先帝的子嗣,太子的兄弟手足,杀了他虽说能够斩草除根,但是恐怕会故意胸叵测之人煽动谎言,指责太子这位新王铁腕无情,初登帝位便对皇子们痛下杀手。”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下一秒就见姜凝醉已经体贴肠替她拿了一旁的靠枕,垫在了她的背后,好让她能够坐得舒畅一些。冷静看着姜凝醉一系列体贴入微的行动,颜漪岚苦笑道:“我已经好得差未几了,你却仍将我当作一个病人。”
“因为长公主奸滑奸刁。”姜凝醉语气中肯,直言道:“恕我直言,长公主不做这大颜的君王,实在是可惜了。”
随便地摇了点头,颜漪岚寻到姜凝醉搁置在床边的手,执起放在唇边轻吻,掀眼打量了她一眼,“你有苦衷。”
颜君尧微愕,随即又明白过来姜凝醉这番话里的深意,不由心中微叹。是了,若不是颜漪岚的嘱托,依着姜凝醉向来待人清冷疏离的本性,她是断断不会做到这般境地的。
瞥见颜漪岚又在变着花腔的使把戏,姜凝醉不包涵面地抽回了手,回身走出了昭翎殿,徒徒留给颜漪岚一个冷酷的背影。嗤声轻笑了一下,颜漪岚垂眸看着本身握空的手心,无法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