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如此类似,即便九死平生,你要做的事我又何时禁止过你,非论是君临天下还是相携平生,不过是福难与共,宫闱深处如许的孤单,留你一人,我怎能放心。颜漪岚,你要笑我执迷不悟也好,自不量力也罢,这一世,不管将来你会挑选哪一条路,我陪你走。
千言万语终究不过如此,再见时语气平平,竟如老友相逢般的泰然,明显是最陌生不过的面庞,却又有着无需用眼睛去看便能一眼寻到她的熟谙感,让颜漪岚恍忽中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上一世,她是姜疏影,因不懂情爱之事,负了颜漪岚很多。这一世,她是姜凝醉,因宿世执念未消,这一世必定要为了颜漪岚用尽一腔密意,至死不渝。实在她到底是谁,这个答案已经不那么首要了,归正来日方长,她早就决定了要一世同颜漪岚胶葛。
大将军姜鸿踏进沉雁阁,见颜漪岚穿戴一身常服,紫色里衬,外罩正红裙衫,衣衿以银线描成展翅翔凤,腰间饰以金色丝涤,青丝乌发精美绾起,额间的花钿衬得她端倪风雅如画。
颜国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彼苍之下雪花如蕊朵纷飞坠落,撒在宫殿的途径之上,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堆积,渐渐铺出一片残零的红色。
姜鸿一言不发地谛视着桌上孤零零摆着的拿碗汤药,内心不免迷惑窦生,间隔长公主在宫外遭受刺客一事已过一月不足,长公主的伤势虽重,但并未伤及关键,按凡人来算,疗养了这么久理应病愈,更何况身在宫中,太医用药皆是上乘,但是瞧着她方才的景象涓滴不见转机。
门合上的刹时,那名宫人往前走了半步,光影交叉下,她只留给颜漪岚一个肥胖的背影。而她的手腕正在暗处被颜漪岚紧扣住,力道并不算大,但是却让人没法摆脱,深陷的手腕仿佛能够感遭到相互脉搏的跃动,仿佛下一刻便会如绷紧的弦普通断开。
闻言,姜鸿凝眉思考,他语焉不详道:“老臣此次进谏,实非臣一人之意,还受别人所托。”
姜鸿点头,随后领旨退下。
正在这时,碧鸢手举托盘从外殿行来,低声轻道:“殿下。”
不知是姜凝醉的吻让人意乱神迷,还是她说出口的话过分醉人,颜漪岚受了不着名的勾引,她俄然伸手拽过姜凝醉,将她拉跌入本身的怀里,随后一手掌住她的脑后,一手抱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肢,悄悄噬咬着她的唇瓣,甚么哑忍甚么内敛,这些在姜凝醉的面前十足都只是大话,除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她再偶然顾及其他。
碧鸢闻言,忙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随在一众宫人身后拜别,待走至殿门时她侧过身去拉门环,昂首时正见书案前的颜漪岚抬起了头,殿内灯影扑朔,辨不清她的神情,只感觉她的一双眼睛亮得烫人,而她的身侧仍然站着一名宫人,两人隔着半个案几的间隔,瞧着颜漪岚并未出声摈除,以是碧鸢固然心头迷惑,但也只是低头沉默地关上了殿门。
一阵短促的气味袭上胸口,颜漪岚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道:“这里只要你我二人,大将军不必见外。”说着,颜漪岚神情微敛,“现在泯南王已除,吴王正处于四周楚歌之境,依大将军所见,本宫该当如何措置吴王最为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