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楞了楞,随即点头道:“是。”
“本王十六岁便跟从大将军交战南北,也算是从藐视着太子妃长大。自畴前去东楚,不觉已有多年未见太子妃,虽说现在我与她二人身份有了窜改,但是在本王内心,一向视她如胞妹。”吴王眉宇间的冰霜淡了淡,声音平平道:“过几日便是疏影的祭日,想来她们姐妹自幼豪情深厚,既然出了宫,不如就让太子妃顺道回将军府祭拜一番。长公主张下如何?”
“吴王此番前来,目标仿佛并不简朴。”碧鸢这时候从角落里走出来,她担忧道:“奴婢始终感觉,太子妃此次之以是能够这么顺利的劝服吴王,或许还藏了别的启事。”
吴王冷冷看向颜漪岚,道:“长公主是筹算媾和?”
沉雁阁外的桃花都谢了,只剩下小池假山相映,流水潺潺,美如画卷的风景现在却总透着那么一丝伶仃之意。
吴王仿佛藏着冰冷利刃的鹰谋狠狠锁住颜漪岚,半晌,他俄然嘲笑一声,伸手拿起那张尚未落字的圣旨,沉声笑道:“本王明白了。”
“虽说北央王现在落了下风,但是央国的气力始终不容小觑,再者,当年北央王对大颜有恩,如果急于撤除他,央国就有了公道的来由攻打大颜,依看眼下两国的气力差异,就算你我二人合力,也一定能够抵当。”
不到万不得已,为了大颜,颜漪岚都不会私行挑起战事。
目送吴王拜别,颜漪岚凤眸垂垂眯起,眼底蓦地升起一阵凌厉的冷意,冰寒如霜刀浸淬。
碧鸢这么一问,颜漪岚想起姜凝醉来,脸上的凝色悄悄散去,她笑道:“奉告她,我不会让她等得太久。”
颜漪岚心中涩然,她回神,对碧鸢交代道:“你且先去筹办统统换洗的衣物,随吴王去虎帐。”
“吴王昨夜突袭有功,想必现在应当有些怠倦了,本宫就不留你久坐了。”颜漪岚说着,微微侧了侧首,冲身后的碧鸢知会道:“碧鸢,你且随吴王出城去虎帐一趟,替本宫给太子妃送些贴身衣物畴昔。”
面前的这个女人,真是既狠绝又伤害。
这步棋走到最后,颜漪岚独善其身,竟然成了最大的赢家。
又是一年玄月。
颜漪岚沉默不语,烛光悄悄打在她的侧脸之上,铺出淡淡的冷华。她入迷很久,半晌才转头问道:“已经玄月了?”
吴王一笑置之,他放了手里的茶盏,道:“长公主故意了。”
如果太子妃这时候能在殿下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就算不能替她分担国事,起码也能解了她心头过分沉重的怠倦。
经此一事,他与北央王的盟约干系完整撕毁,今后反目。而颜漪岚周旋在北央王和他之间,两边皆赐与丰富好处,她相互管束,又互不获咎,与他们保持在一种奥妙的均衡干系里。
颜漪岚点头,“那还得烦请吴王将她送回宫里。”
颜漪岚的这番话,吴王倒是认同的。
吴霸道:“统统全凭长公主做主。”
捏住茶盏的手猛地一滞,颜漪岚意味深长地看了吴王一眼,掩下心中的千思万绪,她嗤声笑道:“那这几日,就劳烦吴王多花操心机了。你也晓得,母后向来心疼她的这个儿媳,如果出了闪失,怕是本宫也担不起这个任务。”颜漪岚笑得高雅,但是话里的意义却远不如她的笑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