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妇人,姜凝醉不觉地竟想起了本身的两位妈妈,她的内心顷刻柔嫩下来,唇齿几番游移,终究低声唤道:“母亲。”
“与你的那支别无二致,只不过上面的凤凰是相反的,凑在一起,便是一幅左凤右凰图。”
甄氏闻言,偏头看了姜凝醉一眼,点头道:“是。”
倒也不是因为灵牌上写了甚么特别的话,那些繁文古言姜凝醉也看不太懂。她之以是会特别谛视,是因为姜疏影的灵位上面,还安排了一把剑。那是一把如何锋利的剑,光是远远地看着,仿佛就能感遭到它身上凌厉的杀意,泛着森森的血腥气味,直逼人的心头而来。
甄氏将她领回了太子妃未出阁前居住的内室里,房间很宽广,透着芬芳的熏香气味,窗边摆着一架古琴,中间还放着女红用品,篮子里摆着一张没有绣完的手帕。素闻大将军的两个女儿,一个英姿飒飒,能武善战,一个温婉聪明,知书达理,现在看来传闻果然不假,这太子妃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就连这些女红刺绣,也是学得有模有样。
“说是丢了,但是丢到那里去了,你姐姐却始终不肯说。”甄氏有些奇特姜凝醉如何会如许固执地去问一支簪子的事,但是仍然尽力回想道:“我还记得应当是初回都城时候的事,有一夜先帝大宴群臣为你的父亲拂尘洗尘,如此昌大昌大的皇家宴会,我自当替你们经心打扮了一番,特地让你们戴上了皇上亲赐的凤簪。厥后回府的时候,你姐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问她簪子如何不见了,她只说是被一个蛮子抢了去。”
只要两支...如何会只要两支呢?如果当真只要两支,那为甚么当初她会在颜漪岚的寝宫里找到一模一样的呢?
她藏了细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姜凝醉,像是在极其详确地打量她,温润的眼里不知不觉漫出浅浅的水汽,她有些发颤地伸脱手来,仿佛是想要握住姜凝醉的手。
在宫里糊口得久了,姜凝醉已经垂垂忘记了这类出自至心的体贴是个甚么滋味,她看着面前的甄氏,不安闲地笑了笑,道:“母亲不必担忧,女儿过得很好。”
姜凝醉的心沉得短长,但是她面上仍旧是一片冷凝,只是望着甄氏,道:“母亲可还记得,姐姐那支簪子的模样。”
听到甄氏俄然突破沉默的笑言,姜凝醉无认识地伸手摸了摸头上独一束发的金凤簪,随后昂首看着甄氏,随口问道:“母亲也晓得我喜好?”
姜凝醉想了想,干脆说了谎:“是长公主的意义。”
这般想着,姜凝醉又不免替太子妃可惜,如许一个才情出众的女子,到底还是被太子孤负了。如若赶上的是个夫君,或许便就是一段惹人羡慕的嘉话了。
姜凝醉只觉到手脚有些发凉,内心头的迷惑渐渐获得体味答,但是她却又陷进了另一个更深的迷惑当中去。
一向传闻姜家对颜漪岚忠心不二,现在听到甄氏这么说,姜凝醉才深有体味,这般的信赖,不是普通的君臣干系能够做到的。转眼姜凝醉又想,姜家的信赖也完整不是没有来由的,毕竟,自她代替太子妃的这一年里,颜漪岚是如何到处保护太子妃的,她比谁都看得清楚明白。
灵牌下的供桌上,数排灯芯不动声色地燃烧着,风从祠堂外吹起来,它们就随之悄悄摆动,摇碎了一室光影。一时无人说话,姜凝醉偏头瞥见吴王上前了几步,他低头抚了抚供奉着的那把剑,而他的神情隐在暗处,姜凝醉固然看不见,但却能够感遭到他无言里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