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娘娘已经嫁进宫里一年的时候了。”青芙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许是现在终究要回将军府里过分欢畅,也不免开了话闸。“不晓得夫人的身材是否还好,前次见面,还是娘娘不慎落水昏倒之时。”
“娘娘。”青芙为姜凝醉重新斟上一杯热茶,瞥见她如有所思的模样,了然道:“既然北央王拜别了,看来娘娘很快就能回宫了。”
他快速回过甚来,冷肃的目光穿过碧蓝天空,望向城楼之上的颜漪岚,他们之间隔着数千兵士,远得如同遥不成及的两个天下。
解缆的时候近在面前,而央玄凛却一动不动,烈风吹起他的玄玄色衣袖,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猎鹰。
颜漪岚站在城楼之上,隔着几千人的军队远眺为首的央玄凛,他一身玄衣如墨,即便站在人群里,身上的气势也仍然能够凛冽得让人一眼便能寻见他。
伴着耳边的号角声,央玄凛转过身,不再去看城楼之上的那抹红衣飒飒,他抬脚一蹬马鞍,借力翻身上马,衣袂落定,他端坐在马背之上,晨光微亮里,黑衣的君王一扫眉宇间的沉默感慨,重拾指导苍穹般的严肃气势,俯视着他身后的臣民军队。
“传闻太子妃初进宫的时候,在曲荷园里不慎落了水,醒来以后受了惊吓,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青芙重视到姜凝醉不发一言,不免有些担忧地多看了她一言,虽说昔日里姜凝醉老是以一副冷淡冷酷的姿势示人,但是本日的姜凝醉实在是沉默得有些分歧平常了。
旧事历历在目,央玄凛神情恍忽,看向颜漪岚的目光也变得灼痛起来,想要说些甚么,终究也还是化用心底的一道感喟。
这些谎言当然也传进了吴王驻扎在城外的军帐里。
北央王拜别的那日,吴王率兵亲身护送出城。
本日便是姜疏影的忌辰。
姜凝醉冷冷一笑,她不置一词,心底倒是明白的。恐怕她此番羊入虎口,吴王必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她回宫的了。想着,姜凝醉皱了皱眉,内心没出处地有了些烦躁。
宫中产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无异于在全部临安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宫表里群情纷繁,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街头百姓,无一不在议论着这一奇事。
姜凝醉内心说不上来是个甚么样的感受,只晓得内心始终是有些顺从的。虽说将军府如何说也算是太子妃的“娘家”,但是说来讲去却也与她没有多大的干系,她怕待得久了,会不谨慎在吴王的面前闪现出端倪来。
初晨的太阳从天涯冉冉升起,冒出了一个金灿灿的表面,阳光那么明丽,颜漪岚眯眼看着,微微失神。
“出发。”
但是她没有来由回绝,只能让青芙替她找来一套素雅简朴的衣裳,取了头上过于繁复的头簪装潢,只单单用一支金凤簪绾发。她记得青芙曾经说过,这是太子妃生前最为疼惜珍惜的金饰,如许一来,也可显出本身的正视,却又不让人感觉过分招摇。
姜凝醉不期然地与吴王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在那双鹰眸里读出了摧毁统统的狂意,不由心生寒意。正想思考吴王这句话究竟意有所指甚么,却瞥见有人从将军府里走了出来,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大王。”
淡淡回了青芙的体贴,姜凝醉偏过甚去,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望向窗外的风景。算起来,这还是她穿越而来以后,第二次有机遇出宫看看宫外的天下。她想起第一次颜漪岚带她去逛花灯节,她们逛过多少处所,又看过多少风景,她实在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她记得那一夜颜漪岚站在曲河边的模样,波光粼粼中,那张脸庞不张扬也不明丽,乃至淡了几分与生俱来的气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