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正并没有说话,而是端坐在椅子上,写着书法,非常用心,很久,才舒了一口气,昂首微微一愕:“西门贤侄,你何时到了?”
本来刘文正发来公文,说当下东平府统领的各个县,民风不良,民气不古,多有狡猾之徒,为了以儆效尤,听闻阳谷县有一单讹诈的案件,令知县立即审理,如果然有其事,三日内将犯人送往东平府,要由他严加措置,然后昭告各县。
西门庆也是风骚之人,天然晓得刘文正书法的出处,赞叹道:“方才恩相仿如关羽坐帐,正气逼人,小人到了,几近连喘气都不敢!”
知县心中一凛:“刘大人昨日才来信说要严惩武大之事,本日又来公文,加上昨日西门庆不在,这事有蹊跷。”
“嗯!”刘文正天然晓得这份厚礼没那么轻易收下,沉吟了一阵,走到书桌,写了一封公文,递给西门庆,说道:“贤侄以为如许措置如何?”
西门庆并非用心遁藏知县,确切是分开了阳谷县,中午,他带了下人,骑上马,直奔东平府。
“此话怎讲?”
夫人嫣然一笑,在知县耳边低声说了些风骚话,喜得知县连干了三杯酒。
刘文正心中欢畅,不过他也是宦海熟行,晓得西门庆投其所好,必有所求,笑道:“贤侄前次跟老夫说了令寿堂大寿之事,老夫已然责令赵知县秉公办理,不知此次又有甚么事情呢?”
“老夫也是念在你一片孝心。”刘文正前次已经收了厚礼,此次再得厚礼,他天然晓得没那么简朴,西门庆说没其他事,便是跟前次的事情有关了,他淡然道:“那厨子措置成如何了?”
“夫君,此事不当!”夫人较为心细,说道:“看环境必然是西门庆谗谄,貌似抨击武松,可也只是令武大蒙受十余天监狱,他明知官府都是武松的同僚,可谓不痛不痒,他打通上官,该当不会那么简朴。”
他顿时令人安排公人歇息,说看完以后,再告诉他,公人走后,他翻开一看,心中更是沉闷。
“噗!”知县想起武大郎那迟笨模样,不由发笑,将公堂中事说与夫人听,夫人听了抿嘴含笑,知县笑道:“哎,本官已经竭尽所能,武松也不能怪我,武大如此迟笨,便让他受十来天监狱之苦,一千两银子,不敷十斤金,他前次能够借得三十斤金,此次借十斤不难,随他去吧,不要毛病了跟夫人的雅兴。”
“难以措置!”
西门庆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从内里拿出一幅墨宝,双手呈上,刘文正一看,失声道:“这是《多宝塔碑》,是颜真卿的真迹,没错,是他真迹!”
刘文正喜得用一根手指腾空摹拟着,临摹了半个多时候,才心对劲足,笑骂道:“你这小子,老夫再傲慢,也不敢与颜真卿比拟,哈哈,哈哈哈!”
第二日,知县升堂,也无甚么公事,正欲退堂,一公人仓促而至,在堂前跪下道:“拜见知县相公,小人是东平府府尹刘大人座下差人,特来送公文一封!”
“小人拜见恩相!”西门庆由下人领进府尹的书房,看到府尹刘文正,立即跪下施礼。
刘文正将墨宝冒充递给西门庆,西门庆赶紧后退一步,跪下道:“恩相,自古宝剑赠豪杰,红粉赠才子,你是当代颜体的大师,这《多宝塔碑》自当属于恩相!”
“夫人是说西门庆另有下着?”知县喝了一杯酒,情义绵绵,也未几想,调笑道:“那西门庆算甚么,好,既然夫人曾说过让武松做你义弟,此次便由我这个大舅子出面吧,哈哈,只是办成此事,夫人该如何酬谢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