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女儿的背,来回踱步。
秦氏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再看看丈夫,她嫁入桂家五年,总算给丈夫添了儿子,现在天她后代双全,总算是美满了。
桂老三伸手,把指放到孩子的掌中,那小手先是一缩,随后渐渐握住了,他向后扯了扯,却被抓得紧紧的,他笑道:“我们儿子可真有力。”转过甚又对着女儿说:“梅姐,你看,你弟弟手抓很多紧。”
阳光炙烤着大地,空中上浮着一层热气,脚踩在地上仿佛踏在那烧得发烫的炭上普通,地步缺了水的泥土,已有了龟裂的兆头,地沟的边上,巍巍站立的大树上,蝉不断的叫着,宣泄不满。
待产妇从昏睡中醒来时,房里的血污已被打扫了洁净,桂老三坐在床边,女儿悄悄地坐在他边上,一双眼儿紧紧地盯着睡在娘边上的小弟弟。
终究,产妇的嘶叫声变被透辟清脆的婴儿哭泣代替,统统的人的脸在那一瞬都是一松,桂老三抱着女儿向前走了几步,怀里的女娃也转过了头,眼角还带着湿痕。
秦氏先用手剂了剂□□,奶水还没有出,她调了位置,边把乳-头塞到那半张的小嘴里,边对丈夫说:“大嫂备了米汤,你去灶里拿来,我先让他吸着。”
“傻站着做啥,还不快去。”桂老迈对着弟弟大吼一声。
点了点头,不自发地把女儿又抱紧了些,房里能模糊能听到闷哼着,这场景已不是头一回经历了,可每一下仍和那回一样,像是踏在了桂老三的心口上。
“这娃儿哭得响,又带来了雨,咱爹说他将来必是个有福的。”桂老三眼眉儿带笑,一字一句地给媳妇学。
桂老三被叫回了魂,啥都没说,不管不顾扔下锄头,撒开了腿往家里头跑去。
看了看长势尚算不错的庄稼,桂家老迈直了直腰,他脱了早湿漉漉的短褂,往脸上一抹,也不管那汗味直冲鼻子,昂首看了看天,连片云都瞧不见,“咱爹说这两天就会有雨,咋还不下呢。”
地步里,劳作的农夫将水灌入,津润着庄稼,舌舔了舔干裂的唇,一昂首,那火辣辣的太阳毒得让人睁不开眼儿。
小丫头一瞧见她爹来了,白着一张小脸,就往他身边跑,拉住那大手,眼里带着水气:“爹……”
梅姐儿乖乖地坐在母亲的脚根边上,伸头看着娘给弟弟喂奶。
桂老三伸手,扒开散落的发:“如何不辛苦,婉娘你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桂老迈一听,是自家儿子的声,忙寻名誉去,那臭小子光着脚丫子,一阵风似的边跑边喊。
桂老三把女儿抱了起来:“弟弟还小,得好好睡,才气长大陪梅姐玩。”他是个疼女儿的,有了儿子也不会萧瑟了她,转头又说道:“婉娘,要不要把清哥弄醒了,喂些奶,他到现在一口还没吃过呢。”
桂老三孔殷火燎地跑到了家,一进院子,他老爹手里拿着把老烟枪,搬了把竹椅子稳稳铛铛地坐着,边上二嫂挺着肚子,手里拉着他家三岁大的闺女。
桂老三返来,把米汤放到了桌上凉,掀了帘子:“如何样,吃不吃?”
桂老三不由有些焦炙:“这孩子,刚生下时,冒死的哭如何也不止不住,厥后嗓子都哑了,累了才睡去,眼下又不肯吃,是不是哭伤了,还是身子上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