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刚毕,丫环服侍着用菊花水洗了手去腥,又上了红糖姜茶喝着暖胃,雨斜靠在床上,闻人哲和乔氏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谈,其乐融融。忽地有下人来报,说是何姨娘来看二蜜斯了。
乔氏笑着走上前来讲:“这可好了,有了爹爹亲身求来的护身符,想必语儿必然很快便能病愈了,语儿病了以后,一向念叨着想爹爹,爷本日就在这儿和我们一起用饭吧。”
陈嬷嬷惶恐地躬身,直拿眼瞧着迎春,迎春一脸委曲,忙跪了下来:“回夫人的话,二蜜斯今夙起来后感觉有些不适,这才又躺下的。”
乔氏当下神采就变了,雨有些后知后觉,却也能模糊发觉出来一些,在安王府时,安王没有妻妾,连通房的丫头也没有,她从没有经历过后院争宠的事情,但她也明白,闻人语病了一个多月,这个何姨娘从没来看望过,闻人哲刚一返来,她就来了,还是专挑着闻人哲在的时候,如何看如何有题目。
何姨娘娇滴滴地说:“爷说那里的话,现在诗姐儿嫁与了安王,家里便只剩语姐儿一个女儿承欢膝下,爷心尖上疼着的,妾身也爱得不知如何才好,别说送些补品,便是来侍疾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何姨娘眼神一转,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前段时候染了些风寒,怕再过了病气给语姐儿,就一向没敢过来,姐姐,你不会怪妾身吧?”
雨抬了抬手,衰弱地说:“爹,娘,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让请大夫来的,也不是甚么大事,就是身子有点乏罢了。”
迎春面露难色:“奴婢不识字,并不晓得,不过,奴婢能够把您之前常看的书给您拿来。”
“这……”迎春一时语塞。
闻人哲瞥见女儿的眼泪,也震惊了心肠,忍不住弯下腰在女儿的面庞上亲了一口,除了安王以外,雨还是第一次和男人有如许密切的打仗,可想到这是闻人语的父亲,闻人语现在又还是个小女孩,只能生生忍了下去。
“不过甚么?”
雨抬头问:“殿下喜好这满地落红?”
雨低下头,眼神委宛而哀伤,她仍然如许清楚的记得,连脱口而出的,都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雨叹了口气,哪家的女儿不爱跟爹爹撒娇?可她自小家贫,父亲起早贪黑地干活,底子见不着人影,六岁起她就随徒弟上了山,底子没有如许的经历。想了想,雨复又躺下,筹办仍旧称病推委畴昔。
从木槿轩的大门向外望去,只能瞥见护国公府的一角,但也由此可见其富丽非同普通。大夏朝的爵位有王、公、伯、侯,而王爵需得是皇裔才可分封,以是臣子做到公爵,已经是权力的顶峰。护国公府是当明天子即位以后才修建的,本该是比着公爵的规格,可太后成心汲引,以是公府修建的有如王府普通都丽堂皇。
雨站在树下,温馨地看着发黄的叶子一片一片地飘落,有洒扫的小奴拿了扫帚过来想打扫,雨望着那些叶子,脱口而出:“只扫出行走的路便可。”话音刚落,她心中一惊,悲惨感顿起。
阿谁时候,安王府也如这里普通,秋风瑟瑟,落叶满地,安王与她一起安步在花圃以内,路遇洒扫的宫人,安王总会暖和地叮嘱一句:“只扫出行走的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