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回神过来,皆用着看望的目光望着幼清。
若只是纯真的想让春云返来,他们父女一个打一个挨再向方幼清施礼叩恩,说当不起这个恩情,她顺势敲打一番方幼清这事就成了……一个开恩放出去,一个出错被发落,只要有脑筋的人都想的明白哪个更面子,可钟大却不管不顾扯着赔罪报歉不放。
薛镇扬穿戴官袍明显是下了衙直接进的内院,未进门就闻声院子纷繁扰扰的说话声便有些不悦,现在再瞥见钟大父女俩哭哭啼啼的,神采顿时冷了下来,责问道:“这是如何回事,闹腾甚么?”又看着薛思琴,“你在外头做甚么,你母亲呢。”语气很不好。
薛镇扬皱了皱眉扫了眼钟大,脚步未停,薛思琴也悄悄朝陆妈妈打眼色,表示她把钟大父女俩带出去,这件事晚点再说,断不能惹了父亲心烦,让他抱怨母亲连内宅的小事都措置不好。
这事虽是我提的,可倒是太太同意首肯的,你孤负了我美意没甚么,现在崩坏的倒是内院的端方。
却未曾想到钟大一下子扑在薛镇扬前面,薛镇扬神采一冷立足望着他,钟大缓慢的道:“……求老爷做主,小人一辈子给老爷赶车,虽没有功绩但也没做过半件对不起老爷的事啊。”
薛思琴出口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收了归去。
她转头看着幼清,又看了看春云……钟大父女清楚就是借着她的心机操纵了她,薛思琴气的不轻,当即怒道:“把人叉出去!”
明显是小事,被他这么一说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曲一样。
她一时愣住。
可不等他们心机转完,幼清已经是浅笑着道:“你说你向我赔罪认错。但是我这几日病着胡涂了,竟是不记得你打碎了香炉,煎干了药……”一顿望着春云,“让你归去服侍父亲本来是我的美意,我本身与父亲分开两地想见一面也难如登天,现在你双亲在侧我便故意想成全你的孝心。”
幼清神态规复如初,仿佛刚才那一声冷喝并非出自她,她声音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看着春云道:“没想到我竟美意办了好事。”
她内心不知为何,竟生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受。
薛家的几个孩子一贯惊骇薛镇扬,是以薛思琴一见到薛镇扬顿时没了方才的沉稳,回道:“在房里。”
“是我想的不全面,你方才应当和我明说才是,我的性子你再清楚不过。”幼贫寒口婆心的模样对钟大道,“是我禀了姑母,姑母也同意了让她归去尽孝,你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打成如许,到底是孤负了姑母的一片体恤之心。”轻而易举的将这事配角换成方氏,“我看你们也不消求我,去求太太罢,这主我也是做不了的。”侧过甚去忿忿然的模样。
春云长长松了一口气,扶着钟大父女两人看对方一眼,心头皆是一喜。
只一句话就将钟大父女方才的说辞颠覆了。
可这话在薛思琴听来,这已经不纯真的在说幼清,连着母亲也被他说上了,到底是谁给她的胆量,当着世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嚼舌根。她内心的怒蹭的一下便跃了起来,往前一步就要辩驳。
就在这时,她的衣袖被人扯住,她忍着怒募地转头过来,却只瞥见宽宽的衣袖正被两根翠绿般的手指牵着。
较着企图并不是在春云返来,而是……
薛镇扬出入宦海,这话里话外的事一听便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