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前,枕月已是抹去了满脸的笑容,尽量让本身显得欢畅些,一边往桌边走去拿药,一边道:“蜜斯,奴婢这就去给您熬药,刚才是李大娘来了,也没甚么,就是来瞧瞧我们如何样了……”
萧晗抹干了眼泪,眼眶固然泛红,但被泪水洗过的双眸却看起来更加清澈敞亮,她笑着对枕月点了点头,看着枕月的背影跨过门槛,这才垂了目光,瞧向手中那套浆洗得有些泛白的冰蓝织锦长裙,天空普通碧蓝的裙身上装点着朵朵杏色的小花,那么清爽鲜艳,充满了少女统统的胡想和等候。
枕月自说自话了一阵却没有获得萧晗的半点回应,不由有些迷惑地转过了身去,而这一回身,她的目光便瞪住了,手中的药材回声而落,整小我僵在那边半天没有行动。
想到过往不免会牵动情肠,萧晗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痒,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便再也止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溅湿了她红色的裙裾,留下一片刺目标红。
暴风吹得窗棂呼呼作响,卷落了院外一地的梨花。
“蜜斯!”
泪水无声滑落,将她手中的衣裙渐渐浸湿……
萧晗赶快挥手禁止,又咳嗽了一阵后这才缓缓止住,再看她手中那方洁白的手帕竟已被鲜血染红了过半,不由苦涩一笑。
将那套衣裙抱在怀中,萧晗仿佛还能想像出母亲还活着的景象,仿佛还能记得他们母子三人坐在亭中嬉笑的画面,而这统统再也回不来了!
院门外,正有一年纪四五十的妇人探头向里张望着,她穿戴一身粗布灰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模糊可见异化在黑发里的斑白,不过她精力头很好,倒是能让人忽视了春秋,只记得那张圆圆的笑容。
从一个官家蜜斯落魄到现在的境地,她真的好悔!
枕月一听立马变了神采,蜜斯现在如许的风景,若她们又没了住处只怕会更糟,不由抓紧了李大娘的手苦苦恳求道:“大娘,求你再给我三日,不,就两日,我必然凑齐这房租给你!”眼中已是蓄满了泪花,面上的要求之色更浓。
李大娘心有不忍,可想到本身的闺女却只能硬起心肠来,“若非如此,我当初也不会这般便宜就赁给你们,只现在快过三个月都没交租子……”说罢微微一顿,又道:“这余下的租子我也不要了,这几天你们就搬走吧,不然我那闺女回家可得怪我了!”见枕月又要再恳求,李大娘赶快回身就走,还不忘远远补上一句,“不是大娘不帮你们,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快些搬走就是!”说罢便仓促拜别。
“好,你去吧!”
萧晗摇了点头,苦笑道:“积劳成疾,你我都晓得……我身子过分娇弱,那几年又被柳母变着法的折腾,早已经破败不堪……”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