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夙听了,便叫太医去煎了药来,他亲身扶她坐好,亲了亲她的额头,将药碗递到她唇边,哄道,“没事的,先喝药,喝了药就好了。”
她并不答话,整小我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眼泪滑落鬓角,渗到他脸上,他便吻上她的眸,吻去那些温热苦咸的泪花,渐渐挪到她唇上,她缩紧了身子,偏过甚去,避开他的吻,心中俄然有了几分猖獗,用心气他,“即便我不再想他,此生此世我也毫不会喜好你----------尉迟夙,我恨你!”
他回身指着若儿,凶戾地盯着她,额上青筋迸起,“将她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雄师解缆那日,赵福将若儿安设在步队尾侧的马车上,因怕她受不住舟车劳累,又悄悄留了个医侍下来,专门顾问她的身子。
她硬是忍下了泪,只感觉内心堵着一口气,一点一点上涌,堵得她胸口发疼,像钝刀划割似的一下下的疼痛,她冒死节制本身,却没能压住,当下悲忿交集吐出一口血来,一时候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便再无知觉。
待她病愈了,赵福才将她重新安设在宫女住的房舍里,将她拜托给了神武殿侍茶的宫女素秀。而后,若儿便跟着素秀一道当差,过得也算安静,白日里差事不重,就是打扫端茶等等,且不消她到御前服侍,她只需泡好茶送到殿外,自有素秀奉到御前,而尉迟夙也再没有宣她侍寝,每日结束早朝,他都留在“宜清斋”批阅奏章或召见臣子,无数头痛的事情在等着他,偶然要忙到第二天早上。
就如许过了有十来日,却说这日,尉迟夙召见萧煜,她端了茶盏侍立在殿外,萧煜奉旨前来,从她身边走过,那一刹时,两人离得极近,她手上一颤,盏中茶水洒出,溅上衣袖,但是,他却目不斜视,不看她一眼,只当她是陌生人,就这么与她擦肩而过。
他约她三今后子时,往“姌台”一见。
赵福伴驾多年,也摸透了尉迟夙的脾气,深知他不是不想见到若儿,只是恨她不肯服软罢了,既然狠不下心打她骂她,便只能让她尝尝被萧瑟的滋味,去去她的傲气。
他行动太快,她底子禁止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铃铛没了,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将一样东西戴到了她的腕上,她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巧夺天工的衔珠金凤钏,那宝光四射的钏子衬着莹白如玉的手腕,一时灿然生辉,艳得不成思议,叫民气神为之一窒。
当晚,素秀返来时,也不知受了甚么惊吓,神采发白,满身颤抖得有如筛糠,若儿问她如何了?
而赵福所说的“委曲”,便是让若儿临时做个侍茶的宫女,常日里端个茶送个水的,并不如何露脸,但又离尉迟夙不远,等哪日尉迟夙又想起若儿的好来,也能立即见着人。
待她好些了,他又叫赵福端了蜜水来,让她解了嘴里的苦涩,最后才将她放回枕上,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声气里竟有哀告的味道,“不要再想他了,朕晓得,你是放不下他,才伤透了心,没了他,你另有朕,朕带你回家,你要甚么,朕都给你,你不要再想他了……”他俯身将脸埋在她耳鬓颈间,似个和顺的大孩子,再没了昔日的戾气,只悄悄地吻着她,好像清风拂过。
赵福愣住了,心头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尉迟夙已甩袖拜别,他叹了叹,担忧地望着若儿道,“女人,你这又是如何了?咱家都劝过多少回了,让你顺着点皇上,让你多笑些,若皇上见了你的笑容,怎会如许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