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她嘴角粘着饭粒,便细心地用布巾为她擦了去,随后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问她,“你今晚筹算睡哪儿?是归去和其他宫女挤大通铺,还是睡在朕这儿?”
“想归去?”尉迟夙双眼微眯,狠狠地捏了捏她腮帮柔|嫩的肉,“真的想归去?”
昭宁公主听着,倒抽了一口寒气,一个卑惑主之术,竟能一跃登天,成为四妃之一的淑妃?将来若再晋位,那可就离皇后不远了!这也太骇人了吧?
“事情哪有这么简朴!”昭宁公主摇了点头,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额角排泄点点湿冷“阿夙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最是体味他,他夙来在男女之情上看得极淡,这几年,也不见他专|宠过谁,更未曾耽于美|色,现在那妖|孽能有明天,可见阿夙对她是有几分至心的!我原想寻个借口除了她,没想到竟弄巧成拙!事已至此,我倒不怕别的,只是那妖|孽曾是南朝萧煜的女人,南朝现在虽亡了国,但复国之心不死,就怕那妖|孽依仗美|色,欲学西施,各式魅|惑阿夙,是要帮着萧煜复国!”她越说越怒,一时又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之下,整张脸都扭曲暗淡了,“为防养虎为患,那妖孽,还是留不得啊……”
尉迟夙面对她的温情守势,声音也和缓了下来,“朕想过了,不想太委曲了她,就先封她为淑妃,待有了皇嗣后再晋位。”
“你……”昭宁公主被他气得胸口狠恶地起伏,顺了顺气才缓过劲儿来,声音非常刻薄,“你要如何的女人,皇姐从未过问,随你欢畅便成,但这个汝嫣若,毫不结婚近!她是南朝人,又曾与南朝皇室有过婚约,万一她存着甚么异心,做出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结果如何,你可有想过?”
若儿小声呼痛,不安地吞了下口水,又点了点头,大着胆量起家,渐渐地往殿门处走去。
这会儿,昭宁公主眉心紧皱,面庞因为肝火而通红,却还是压抑着,脸上带着笑,“好,淑妃就淑妃吧!皇姐会传旨外务府,让他们预备册妃的各项事件!只是,她如许的身份,一下子跃升为四妃之一,要如何让后宫嫔妃心折?”
“皇姐未免过分操心了。”尉迟夙微微一笑,还是平心静气的,但言辞中倒是不容违拗的果断,“朕不管她是甚么身份,也不管她存着甚么心,只要朕喜好,她便是朕的宠|妃,朕这平生,最喜好的事,便是冒险,皇姐既说她不结婚近,那朕便非要冒一次险,将她留在朕的身边!”
“这就对了!”
“吃饱了吗?”尉迟夙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和顺得让若儿心底发毛,她忙点了头,搁下了筷子。
他正一本接一本地埋头批着奏折,少有停顿的时候,且唆使得很快,仿佛那些天大的事在他笔下都只是小事一桩,几句话便能打发了。因才沐浴完,他只穿了一件玄色长袍,以绢带束发,看上去少了几分暴戾摄人之威,眉宇间却透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就是北朝的天子,以“残辱她的无|耻禽|兽,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浅显的少年!她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向他扬了扬拳头,却又当即惊骇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