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上清寺。
她倚在榻上,幽幽嘲笑着,终究舒舒坦坦地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小的竹管,那竹管里有一张薄薄的纸卷,上面只要寥寥数字:汝嫣若藏在‘姌台’密室里。
她只是不明白,那妖孽有甚么好的,就值得他这般地喜好?
她说得咬牙切齿,尉迟夙看了看那布块,却只是冷冷一笑,“皇姐到明天还不明白吗?淑妃在朕内心的分量,朕也不想多作粉饰,既然到了这份上,朕无妨全说了出来,后宫那么多妃子,朕却从没有这么火急的想要一小我,不吝用尽手腕弄到手里,当初,赵福将她带来时,朕见她身形那么娇小,如何看都还是一个孩子,脸上满是惊骇,一副痛苦无助的模样。说真的,是朕欺负了她,错都在朕,朕明显晓得她心有所属,却还是强留下了她,朕只晓得,朕想要她,这是朕向来没有过的感受,但朕也晓得,朕让她很痛苦,以是,她内心有恨,朕不会怪她,只想极力赔偿她。朕也早就奉告过皇姐,朕不管她是甚么身份,也不管她存着甚么心,朕这平生是要定她了,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是平常人,也有七情六欲,不过想像浅显百姓一样,和喜好的人在一起,这有错吗?朕晓得皇姐不喜好她,总看她不扎眼,也容不下她,但朕恭敬皇姐,一向当作看不到,有很多时候,皇姐所做的统统,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成想,皇姐竟越来越大胆,在后宫里弄出一堆事端,诡计狡计兴风作浪!皇姐,你聪明一世,这回倒是用错了处所,你觉得你逼走了她,朕会善罢甘休吗?她现在怀着身孕,如果母子安然便罢,倘或有个三长两短,朕不会放过皇姐!”
“主子,主子……”
……
若儿自被救起,便一向病得昏昏沉沉的,似是人事不知,浑身烧得滚烫,喉中也是又干又疼,疼得连水都咽不太下,便是勉强灌了几口药,也全都吐了出来。
“福薄?”尉迟夙嘲笑起来,笑得极是阴沉,如冰冻三尺之河床,寒气瘆人,“好个福薄!皇姐,你也太藐视朕了,当真觉得朕甚么都不晓得吗?朕即位以来,一向没有子嗣,莫非不是拜皇姐所赐?”
“如何又吐出来了?再喂不进药,可如何了得……”
“朕当然信,皇姐的手腕朕一贯深知,只是,皇姐便是能瞒住别人,也是瞒不住我的!”尉迟夙说话间,扔下一个纸包,那纸包内里另有些残存的红色粉末,“皇姐细心看看,这但是你的东西?”
那老军医道了一声“是”,立时重煎了药来,孙子楚吹得稍凉,方扶起若儿,细心将药喂进她嘴里。
“为甚么不成能?朕听不明白,皇姐无妨把话说清楚一些!”尉迟夙眼里有阴寒的光芒,气愤的声音震惊着满殿。
她又是一激灵,眼神已然惶恐如鹿,却兀自倔强道,“你这话让人听着懵懂,倒像是我害了你似的!我这做皇姐的,便是有千万个不是,也不至于去残害皇嗣----------你是万乘之君,心机不是凡人能及的,焉能轻信这等用心叵测的谎言?”
他好狠,叫那妖孽弄得失心疯了似的,竟真是六亲不认了!
“你是说,那妖孽已经死了?”她眼中一亮,一抹忧色从她眉梢掠过,但到底是不放心,又问道,“但是你亲身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