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提了热水出去服侍她梳洗,宫人端来了早膳,她接过赵福手里的热汤,渐渐地饮下,也不敢不饮,等她饮完了,便有个面带寒霜的宫女走了出去,殿里的宫人见了那宫女,忙不迭让出一条道来,只听赵福道,“这是在昭宁公主身边服侍的毓秀姑姑,已在殿外候了一夜,昭宁公主赏了些东西给女人,叫她送进了宫。”
朝臣们虽对韩从水的身份有所思疑,韩家长房都被烧死了,哪来的先人?但因着尉迟夙的铁腕,也无人敢非议,而这韩从水也是个怪人,总穿戴一身黑袍,月华般的银色长发流水般地披垂两肩,也不着簪,脸上戴着金漆细绘的面具,那张面具极其诡异,左边是人,右边是鬼,左边咧嘴大笑,右边倒是血泪挂腮。
但本相究竟如何,却无人得知,而后,太宗下旨封了“姌台”,毕生不再立后,而韩氏一族因落空了长房的支撑,元气大伤,今后家世倾颓于一夕之间。直到百年后的明天,韩氏长房先人竟俄然呈现了,此人便是韩从水,因他有太宗的亲笔密旨为证,尉迟夙坚信不疑,便赐了他国公爵位,让他在朝中领大司马一职,掌天下兵马。
而尉迟夙出征期近,北朝六部也为之忙绿鼎沸起来,一应军器辎重都必须筹办得妥妥当帖的,至于伴驾出征的主帅,则由尉迟夙御笔亲点,他在密密的人名上圈画很久,终究用朱砂笔圈了一个名字-------韩从水。
若儿被他这一吼,酒意顿时惊去大半,神智也随之醒转,谨慎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弱弱地开口,“我,我……”
本来,若儿也不想怀上尉迟夙的孽|种,一旦与他有了孩子,那她跟他就真是再也牵涉不清了,而她是必然要逃的,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跟他扯上任何干系!
若儿被吻得喘气短促,整小我更加晕了,几疑身在梦中,不由得偏过甚去避开,任那精密碎吻落到她颈间,痒得她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脱口便道,“尉迟夙,我讨厌你,我恨你!”说罢,像是宣泄似的,狠狠地甩出了一巴掌!
尉迟夙脸上被掴出一片红痕,眉毛挑得很高,冷峻的面庞毫不粉饰那滔天肝火,伸手便扳过她的脸,倔强地与她对视,吼道,“你说甚么?”
赵福和服侍的宫人一见如此,早就红着脸退下了,还极其体贴肠替他们关上了殿门。
他说话间,毓秀已走到了若儿跟前,用抉剔而不屑的目光打量了她半晌,才命人拿了个匣子给她,那嵌着玛瑙的匣子非常精美小巧,她接过来翻开,内里满满都是珠宝金饰,宫绦佩囊等物。毓秀又亲身捧来一个食盒,从内里取出两碟子点心,一碟燕菜莲子糕,一碟玫瑰糖糕,虽隔了一夜,却还是是暗香适口,不见涓滴败相。
若儿浑身一颤,只感受泪水自眼眶倾落,“我没有……我不敢逃,真的不敢……”
但是情势比人强,必须忍,她只得尽力咽下这口气,矢口否定道,“我没,没说甚么……”她严峻地望着他,更加惊骇起来,退无可退地坐回了靠椅里,手握着靠椅之侧栩栩浮凸的花饰,紧紧地握着,徒劳地想抓住一样东西来抵挡住他。
尉迟夙缓缓停了下来,仿佛有些吓着了,心软了下来,抚了抚她的眼角,但一看到她腰带上的那枚翡翠铃铛,他便忽地又开端行动减轻,声音像是来自天国普通,“不准哭,朕不准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