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伤得不轻。
被拉上船面时，宁摇碧的喘气声已经非常短促，卓昭节的头才冒出船面，他跪住绳索，声音有些颤抖的伸脱手：“拉住，快！”
秋夜的明月湖水甚凉，卓昭节借着从楼船二层跃下之势潜入水中，顿时一个颤抖！
“……或许有短长的飞贼呢？”卓昭节小声道，“我之前看过的书里说，有怪杰异士能够飞檐走壁甚么的……另有水贼不是能够游上来吗？嗯，我错了……”
只是卓昭节上去试了试，却觉到手臂一阵酸软――她水性好归好，臂力到底也不过是个娇养的小娘，在湖里寻了这好久宁摇碧，力量早就用得差未几了，现在缆绳垂在跟前，却实在有力爬上去，只得难堪的同宁摇碧筹议：“我们叫人罢？”
宁摇碧瞪着她，半晌，卓昭节正心惊胆战，才听他冷哼一声，道：“你中间那柜子里放着预备给客人临时换洗用的衣袍，皆是新的，固然只要男装，但临时能够蔽身，先穿上。”
倒是灯火亮起后，卓昭节才留意到他竟然也是脱了外袍绫裤，仅着里衣――轻软的素纱里衣湿透以后完整透明，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仅剩的用来搭配华服的腰带还在，清楚的勾画出少年窄臂蜂腰的表面。
“嗯。”宁摇碧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宁摇碧用手捂住嘴，沉闷的咳嗽了两声，俄然伸手向卓昭节头上、颈上摸去，卓昭节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按进水底，想想不对，又把他拉了出来，随即抬高嗓子低叫道：“世子？”
不想外间宁摇碧语气森然，极其迟缓沉郁的道：“我本来……穿着整齐的……带着樗蒲……想寻……寻你……下完……白日那半局……你……”他几近是说几个字就深呼吸一次，跟着声音，他擎着灯走进阁房，面无神采的打量着缩在薄被里的卓昭节，俄然展容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你说……本世子……该拿你如何办？”
两人悄悄摸进舱，宁摇碧顺手开了一间空置的舱房，让卓昭节出来后敏捷反锁，抬手点上灯火，还没转头，就听卓昭节哎呀一声，敏捷躲进了阁房。
卓昭节忙放开了他，就见宁摇碧将缆绳在腰间围了几圈，抵住船，握紧绳索，迟缓的爬了起来。
他爬得很慢。
她精力为之一振，不顾右腿痉挛，敏捷游了畴昔。
只看宁摇碧身边如云侍从也该晓得，想让他落水，至心不轻易，既然不会落水，那宁摇碧这等娇生惯养的纨绔，总不至于特地去学凫水罢？
秋风漫不经心的吹过，卓昭节暴露水面的肩头冻得微微一缩，连心神也有点恍忽了。
因为卓昭节惶恐之下揭了宫灯的罩子举手护着灯火往下照去，却见船舷边不见宁摇碧的踪迹。
“如何是你？！”卓昭节用力掩住嘴，震惊的借着阁房蒙了厚纱的宫灯，才看清此人脸孔，就见宁摇碧带着不成置信的目光掉了下去！
卓昭节心中冲突非常，既担忧迟延下去出大事，又怀着幸运想着就这么无人晓得的回船最好不过……
宁摇碧似无声的笑了一下，才挖苦的道：“你身上有衣服么？”
她越说就见宁摇碧胸膛起伏越狠恶，明显气得不轻，越说本身内心也更加的发虚――卓昭节固然娇纵，却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现在垂垂心虚得不敢多言，乖乖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