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抿了抿嘴：“无事。”
卓昭节道：“方娘子客气了，不过，我未曾学过这些，却不知伸谢娘子的束脩如何？还望方娘子指导。”
“家祖父年纪大了，想回故乡。”那方娘子笑了一笑，“家祖父是燕州人氏。”说话间到了二楼，二楼是全部打通了的一间广间，列了十几面琵琶在四壁，中间则放了屏风矮榻、梅花小几之类，供客人当场试音。
园子里，两个总角小厮隔着篱笆瞥见马车停下，忙到门边候着，及至卓昭节带着使女下车走过来，他们立即开了门，未语先笑道：“娘子是头一次来？”
“谢娘子固然琵琶之技高超，但比卓娘子也长不了几岁。”方娘子抿嘴笑道，“卓娘子随便封点礼就成。”
松奴笑着道：“娘子是换琵琶，还是头一次用？”
车夫想了想道：“坊市里有是有，但小的传闻城北博雅斋仿佛是专门卖琵琶的，斋主自号博雅老叟，在城北也是小驰名誉，仿佛秣陵城里琵琶做的最好的是他家。”
方娘子就笑了：“怪不得呢……如有了徒弟，这一面琵琶多数就是徒弟代为遴选了，娘子如果还没筹算好拜师，可要我荐个徒弟？”
“谢娘子是西洲人，乃是单独来秣陵探亲的，现在就筹算在秣陵落脚，想寻个生存，因为与家祖父论过几次琵琶，干脆接了敝斋。”方娘子抿嘴一笑，“她现下住在城外，娘子畴昔并不便利，不如留个姓氏府邸，我明日与她交代时说一下……谢娘子为人极好，后日娘子能够直接过来寻她就是。”
方娘子道：“这一层是供小有所成时用的，做工比楼下那三面要精美些，质地也更好，只是……松奴方才说的也没错，娘子才开端学，随便买一面就成了，毕竟初学时不免力道、姿式有不对，轻易毁伤。”
“头一次用。”卓昭节道，“但也须选好些的。”
“本来是书香王谢的小娘子。”方娘子眼中暴露一丝忧色，笑着道，“今儿真是怠慢了。”
“七娘要买甚么？”车夫反问，“是弦类、管箫、锣鼓？”
见她对峙，明吟和明叶对望一眼，也不敢强劝，只得苦笑。
踏进斋门，就见里头只放了两三面琵琶，劈面的柜台里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妇正低着头，一手拿笔，一手将算盘拨得缓慢清脆。
“自是有的。”一个小厮笑着道，“娘子内里请！”
“天然是能的。”松奴还没回话，方才那计帐的方娘子俄然接口道，卓昭节回过甚，却见她已经在清算笔墨了，一面清算一边赔罪道，“方才一笔帐正算到了紧急时，怠慢了小娘子了，万望包涵！”
明吟、明叶晓得卓昭节是咽不下在精舍外闻声的那番话，现在是负气非要学琵琶了，就委宛道：“我们出来也有些辰光了……”
卓昭节也不坦白：“游老翰林是家外祖父。”
“游府？”方娘子不测道，“莫非是游老翰林家的长辈？”
买下琵琶后，那方娘子亲身劈面调准了音，又让卓昭节拨了几下试手感，卓昭节当然是糊里胡涂的拨了拨，方娘子听着，倒是说已经准了，见卓昭节没旁的话，就让另一个小厮柏奴替她包起来，叮咛了几句琵琶的保养，又道：“看娘子的模样是俄然想学琵琶？却不晓得可寻着了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