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盯着恒哥儿,前一刻还稳稳地坐着,下一刻忽地扶住靠背,长腿一翻,人就跳到了走廊底下,行动萧洒利落。恒哥儿三个孩子看得佩服极了,一起跑过来求他教,陆明玉急了,皱眉斥道:“不准你们学!”
但是人群里俄然传来一阵鼓噪,下一刻,楚随肝火冲冲地骑马闯了过来,指责楚行抢了他的老婆。陆明玉终究记起本身早就嫁给了楚随,既然她是楚随的老婆,如何能嫁给楚行?她茫然无措,内里楚行与楚随却打了起来,混乱中花轿倒了,陆明玉狼狈地爬出去,她想求楚行二人别打了,四周百姓却围住她骂了起来,骂她不守妇道,骂她狐狸精,害楚家兄弟反目。
萧焕一听,咧嘴笑了,一屁.股坐到陆明玉中间,信誓旦旦道:“好,我听表妹的,再不胡言乱语目中无人。”
就像天上的玉轮,喜好不必然意味着必须获得,远远地看着也挺好啊。
“给,这是表哥送你的生辰礼品。”萧焕重新坐正,大大地伸个懒腰,然后从袖袋摸出一个小匣子,递给陆明玉。
接下来梦境一变,陆明玉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楚行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路上花轿悄悄地颠簸,陆明玉悄悄挑开红盖头,透过车帘裂缝看内里的新郎官,楚行穿戴一身红衣,背影矗立,侧脸如玉,说不出地风骚俶傥。
可昨晚的梦……
“不管我做甚么,你都不肯嫁我?”很久很久,萧焕终究开口,声音暗哑。
想到上元夜那晚萧焕负气拜别的背影,陆明玉有点想笑。两辈子加起来,她与萧焕闹过多次别扭,次次都是萧焕做错事惹怒她,她再训他把他气跑,然后隔一阵子,萧焕就返来找她认错。但此次是萧焕对峙最长的一次,算起来,快两个月了。
拂晓时分,整座梅苑一片寂静。雕花轩窗隔断了内里的酷寒,内室里,光芒暗淡,两盆四时海棠悄悄地开了,披发着淡淡暗香,不远处的纱帐内,熟睡的小女人仿佛闻到了花香,嘴角竟然是翘着的。
真要烦恼,也等楚行喜好上她的时候再说吧。
陆明玉担当了父母的才学,诗词歌赋都很有天禀,因为获得过帝后的夸奖,不知不觉就成了都城驰名的才女,常被其他母亲当作表率催促家中女儿。陆明玉感觉吧,她办诗会,岂不是有显摆才学之嫌?
换上一条浅绿色的裙子,陆明玉去了前院。
“表妹,我错了,那天不该乱发脾气。”萧焕背靠红漆廊柱,忐忑地盯着陆明玉,“你看明天你生辰了,大喜的日子,表妹别生我气了?我晓得错了,这两个月我哪都没去,一向待在家里练武,不信你问问英哥儿。”
陆明玉顿足,没有转头。
陆明玉当真打量他,看得出萧焕仿佛真的认了,这才接过匣子。
外孙女明天生辰,庄王特地寻了一对儿素净欲滴的红珊瑚树当礼品,还包了一个鼓鼓的大封红。陆明玉喜笑容开,密切地请外公晌午在家里用饭,庄王爷看看坐在劈面笑容淡淡的女儿,固然很想承诺,还是狠心回绝了,主如果半子进了吏部,人不在家,这间隔晌午另有一个多时候呢,他留下来没事做。
想通了,陆明玉悄悄一笑,笑得欣然若失,她放低小金马,恋恋不舍地亲了一口。
萧氏点点头,提起笔,柔声问:“那阿暖想请谁?”
“我情愿教,你管得着吗?”萧焕转头,眼神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