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弃城逃命,百官跟着仓惶逃窜,守城的将士群龙无首,都跟着做了鸟散兽。
一名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子的校尉勒缰带马,扫了百里奚一眼:“你是何人?”
校尉闻言喜出望外,命令把百里奚抓起来,并亲身押送着出城去见大将军先轸。抓了一条如许的大鱼,还怕没有封赏么?
先轸扭头望去,见这老者固然被五花大绑,但却毫无惊骇之色,言行举止间气度不凡,惊奇道:“莫非老先生是虞国的……”
“前面的人上马受缚,饶尔等不死,不然别怪箭下无情!”
半晌间平陆城烽火四起,惨叫声此起彼伏,人头乱飞,血流成河,呼儿唤女,求爹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兵痞趁机劫夺,让前几日还繁华热烈的虞国王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此次姬阐倒是当机立断,连王宫也不回了,嫔妃也不要了,直接下了城墙抢了一匹骏马,就要从西门逃窜。
百里奚穿戴官袍,峨冠博带的走下城墙,诡计仰仗一己之力禁止晋军的暴行,嗓子几近喊哑了,“两邦交兵,百姓何辜,尔等要向他们举起屠刀?放下你们手里的刀枪,要杀就杀我百里奚吧!”
“如许做才对得起晋国名将的盛名!”百里奚鼓掌喝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落下。
先轸瞪眼这名偏将,大声叱呵:“胡说八道,现在天下诸侯并起,交战不休。我们晋国的目标是征服天下,就应当以德服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才方才拿下一个小小的虞国都城,就要残暴的烧杀劫夺么?我先轸如果不严加束缚,谈何争霸天下?”
姬阐匹马出城,前面跟着数百侍卫和文武官员,仓惶逃窜了十七八里路程,就一个个气喘吁吁,被晋军铁骑愈追愈近。
听到前面响起晋军雄浑的喊声,姬阐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勒马停了下来:“别放箭,别放箭,寡人投降,寡人投降,情愿偿还天尊璧与奔霄马,完璧归晋!”
“哎呀……晋军竟然这么多将士?就算百里视和方离班师救驾,只怕也是杯水车薪,这该如何是好?”
髯毛皆白的相邦百里奚站在城墙上望着乱糟糟的人群,收回一声无法的苦笑:“唉……早让你弃城向西暂避晋军的锋芒,非要召孟明与方离返来救驾,现在晋军兵临城下了,反倒乱了阵脚……”
“嗖”的一声,魏丑羽箭离弦,不偏不倚正中太宗蒯朋肩部,顿时跌上马来死于非命。
先轸挥手叮咛一声:“来人,把百里先生带下去,好生服侍,休要难堪。待抓住虞公及其他晋国的文武大臣以后,派人押送回曲沃,交给晋公措置!”
姬阐吓得双手颤抖,神采惨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城墙上团团乱转。
先轸扭头望向本身的儿子与侄子:“前锋、先到安在?立即带三千人入城巡查,但有侵犯百姓者,军法措置!奸污妇女、燃烧房屋者杖责八十,掳掠财物者杖责五十,殛毙无辜百姓者,立斩无赦!”
先轸手中马鞭抽向前来邀功请赏的校尉,并亲身上马给百里奚松绑,“百里先生休要见怪,是我先轸练兵无方啊!”
“再逃格杀勿论!”
“主公慢走,容微臣等护驾!”
“不能杀啊,不能杀,百姓们何罪之有?”
标兵跪地禀报:“这还只是晋军的前锋军队,晋国大将军先轸带领的主力雄师还在前面,间隔平陆只剩下二十里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