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结束,正宾范鞅在洗盥(guan)后,从有司手中接过缁布冠,走到无恤席前。
无恤轻声说道:“阿姊年事长我。现现在倒是无恤先行冠礼,听父亲说。阿姊得比及来岁仲夏,正式满了十五后,再行及笄之礼,如此一来,倒是无恤抢了先……”
无恤定定地看着范鞅。开端等候他会如何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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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季嬴心中的震惊和欣喜,在楼阙的拐角处,前来唤无恤前去宴饮的乐灵子一双眼睛圆瞪,她掩着嘴贴在墙角,方才无恤季嬴姊弟说的统统,她都听得明显白白……
范鞅也说出了最后的祝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这意味着,无恤将要承担更多家属的任务。
缁布冠实际上就是一块黑布,相传泰初期间以白布为冠,若逢祭奠,就把它染成玄色。
“硕人俣俣(yu),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籥(yuè),右手秉翟,赫如渥赭(zhě),公言锡爵!”
看着季子摇身一变,成为冠带深衣的有匪君子,赵鞅也是老怀欣喜,他淡淡地对无恤说了这么一句话。
……
至此,冠礼结束,赵鞅送范鞅、乐祁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作“酬谢”,别的再奉送牲肉表示感激。
范鞅先端方无恤容仪,然后致祝辞说:“缁布之冠,意为汝具有衣食之能!”
赵无恤却俄然从身后悄悄抱住了季嬴。
“哪怕行了冠礼,装得再像成人,内心仍然是一群不知人间险恶的老练孺子!”
凡事都有几次波折,这大抵就是这句话的首要含义吧。
随后,是二加皮弁(bian),皮弁也叫做武冠,意为冠者具有根基武技。其形制近似于后代的瓜皮帽,用红色的鹿皮缝制而成,与红色下裳、玄色大带、红色蔽膝的朝服配套穿戴,职位要比缁布冠尊。
最后,是三加爵冠,爵冠也叫做文冠,意为冠者根基具有知书达礼之能。
不管所属氏族如何,他们骨子里,仍然是高傲的霸主之国,是晋人!
三次加冠,将职位最卑的缁布冠放在最前。职位稍尊的皮弁在其次,而将爵弁放在最后。每加愈尊,是隐喻冠者的德机能与日俱增。
魏驹,韩虎,知宵,赵广德,吕行,令狐博,乐符离,张孟谈,都在其列。
见到本日的冠者已至,赵无恤的同龄们便收回一阵喝彩,号召他畴昔筵席上喝酒。
宾赐表字。也就是正宾为加冠者赐以本名以外,供平常称呼的称呼。
来宾们也一同奖饰,君子之德美矣!
赞冠人乐祁上前,为无恤系好冠缨,始冠结束。无恤站起随有司进入房内换衣,穿上与缁布冠对应的玄端服、玄色帛带、赤玄色蔽膝,再出来向观礼的众来宾们揭示。
当赵无恤回到下宫大殿时,宴飨即将开端。
家属的光荣,热诚,都必须一手承担。
但明面上,他却故作老态,收回了一如当年中行偃在赵武冠礼上的感慨:“惜也,吾老矣。”
无恤拉着季嬴的手,拭去了她的眼泪:“我在此发誓,必将誓死保卫阿姊,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六合合 ,乃敢与女绝!”
范氏家属秘闻深厚,范鞅也对诗、史、易、书都有浏览。他说道:“无恤之名,出自《易》泰卦,正所谓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