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一贯决定着婆家对儿媳妇的正视程度,她家璇玑可真是出息,竟让江家给出了六十四抬的最高规制,光看前两担暴露来的边角,就能晓得那红绸下头盖着的东西分量多足。
“老爷!”门房满脸喜气地上来朝他施礼,“您可返来了,江家的各位都在前堂等着了!”
说着,又絮干脆叨地念叨:“这府里都是些见高踩低的人,晓得夫人不待见我家蜜斯,吃穿用度就都有虐待。先前蜜斯痴傻的时候,他们还拿蜜斯取乐,没少趁着我不在吵架欺负她。现在好不轻易蜜斯神智复苏了,他们又变着法剥削月钱银子,蜜斯日子过得实在艰巨!”
但是,一只脚跨进白府,白德重被里头的场景吓了一跳。
“我不是个好父亲。”他道,“当初承诺她娘好生照顾她,我没做到。”
擦了擦眼泪,白孟氏哽咽道:“您瞥见的这些,都是珠玑所为!她昨晚一夜未归,今早倒是偷偷溜了返来。妾身气她不自爱,便想罚她一二长长记性,谁曾想她竟不平管束,打伤家奴不说,还将妾身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那这么久以来,他觉得的那些大话里,是不是也有被他忽视了的、她的至心?
世人都吓了一跳,不知他斥的是谁。江玄瑾却非常自发地上前,站在他面前低了头:“儿子失礼。”
看不见床上半死不活的亲生女儿,倒是指责他私闯内室?江玄瑾皱眉看着他,一刹时就明白了白孟氏为何敢把白珠玑打成如许。
一起冲到西院,他推开配房的门,就瞥见白珠玑正趴在床上睡觉。
看她一眼,老太爷笑道:“如果为贵府二蜜斯的婚事,老朽本日就不必坐在这里。”
江玄瑾看他一眼,神采冷酷:“四蜜斯昨日在江府崴伤了脚,一时行走不便,长辈便让她住在了客楼上。此事是长辈考虑不周,与四蜜斯无关,还请大人恕罪。”
说罢,挥手就扣上了门,将喧闹的声音十足挡在外头。
“灵秀?”白德重瞧见就喊了一声。
江玄瑾点头,坐在床边道:“本日未去早朝,很多事要措置,你替我沏盏茶便是。”
此话一出,白孟氏的脸顿时一青,接着就怒道:“君上的意义是妾身在扯谎?”
白德重点头,拱手道:“实在按端方大将军过来便可。您来一趟,倒是让白某忸捏府上礼数不周。”
申时一刻,太阳落山。
“那紫阳君是如何回事?”白德重皱眉,“你为何之前不奉告我是他在护着珠玑?”
捂着脸扶着桌子,白孟氏眼神更加怨毒:“妾身说的是实话,也是为了我们白家好。君上如果一时打动娶了珠玑归去,再发明甚么不对,岂不是要见怪咱家?”
提起这茬,白德重神采有点欠都雅了:“君上想必仍在西院。”
擦了擦眼泪,白璇玑道:“如果明面上打死,您必定是要吃牢饭的。”
一片震惊当中,江玄瑾面色非常安静,回身朝向白德重,淡声道:“长辈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顿了顿,又皱眉道:“她犯那么多错,自是该打!”
白孟氏一顿,接着就委曲隧道:“妾身不是说过了吗?想让她长长记性,以是让人请了家法。可家法一点也不重啊,谁舍得当真用力打她?您切莫信了那些个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