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窗户开得再多,也不免阴暗,的确令人压抑。
这是知心之举,可在此时却恰好如锋利的刺普通扎在卫秀的心上。
卫秀入府,转头便见身后空无一人,公主并未跟上来,她眼中一暗,回过甚来,看着火线,死力使本身不为所动。
卫秀道:“一国若生乱政,常常是朝廷中失德失贤,朝中失德失贤,常常是国君无能怪诞。观今之天下,宋齐皆如此。”
宋齐眼下乱,国君偶然政务,只好吃苦纵欲,大臣们纷繁投其所好,亦偶然公事,国度显出破败之势,但若此时明君即位,要清算朝纲,也不是难事。
天子笑,连道:“先生过谦。”心中倒是狠狠一凛,魏国中哪是无隙可乘,清楚比齐国更令人担忧,齐国起码另有个太子贤明有远见,而魏之诸王,无一人可当国之大任。
窦回会心,忙取了个手炉来,与卫秀取暖。
卫秀看着路旁已落尽绿叶的树丛,缓缓启唇道:“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还是烟笼十里堤。”
她为何恼?若公主当真移情,岂不是更好?不对,公主若心向别人,定会有所方向,若那人之言与她之言相冲,公主一定会如现在,对她言听计从。
天子双眉紧紧蹙成一团,眼中暗涌湍急。
“一样,若国君贤明,可力挽狂澜,救国于乱世。”卫秀抬眸看了眼天子。
卫秀便笑了一下:“何需节制,只要他能当国,计便成了。”
传位与孙倒没甚么,可若皇孙继位,而叔王皆在丁壮,各自手握权益,便不是那么轻易对于了。
这一想,愁绪又上心头。
濮阳缓缓开口:“阿爹。”
濮阳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卫秀的意义,她先是不敢置信,再是恍然大悟,接着便是喜不自胜,忙紧跟了上去。
卫秀不过扫了一眼,便令人推她往府中去。
既然是齐国大臣,那道名刺来自何人便无需多言了。
濮阳也没在乎,二人一同登车回府。
她一贯是在乎本身不能行走的,却从未如此时普通尴尬。
“先生。”濮阳满怀高兴地追上来,望着卫秀,尽是嘲弄笑意,“先生但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