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四字似是将她的野心完整挖了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她不得不平气卫秀目光暴虐,才见过几日,便摸透了她的心机。
如此,就更要收拢她了,如果实在收拢不得……
“刚才室内所言过分惊人,我不能当即答复,还望先生包涵。”濮阳先表达了歉意,也是把话题重新衔接起来的意义。
卫秀实在,早生出入她门墙的心机了,可爱她如此胡涂,竟到此时才想明白。
卫秀一笑,果不再提了,转口提及她新酿的酒来:“殿下赠与大礼,秀无觉得报,有一坛亲酿美酒,望殿下不要推拒。”
雨又下了一阵,一歇,濮阳便当即踏上返程之路,临行前,她笑与卫秀道:“待我京中事必然,便亲来接先生。”
过了一会儿,天公然下起雨来。
濮阳站在檐下,清冷的雨丝随风飘了出去,打在她的衣衫上。薄纱粘上雨丝,固结成滴滴藐小的水珠,格外显眼。
“郎君可要另定行期?”侍女又问。
濮阳一笑:“谢过先生提示啦。”又看到她手中一小坛酒,“这但是赠与我的?”见卫秀称是,她遗憾感喟道,“可惜不能与先生痛饮,真是一大憾事。”
政权交代之际,朝野最易动乱,若按上一世走向,她需得在萧德文将亲信按插入朝前便占得先机,可赵王等人仍在,哪怕留在京中,也是不小的费事,一个不好,便是她和萧德文鹬蚌相争,让赵王等人得了渔翁之利。
那些书,是她成心让她看得,这不过是一种隐晦的自荐,通过书上的笔迹,让她晓得她的才调,恐怕还存有摸索她如何反应的意义。故而,卫秀重新到尾都未曾奇特为何公主会对她紧追不舍。
一些人获得明智,便会放弃,而另一些人,则用这明智想方设法的追随可行之道。
她语气略显不安,仿似带着惴惴的惶恐,可那双湛亮的双眸却平静得很。
这雨势,看来很快就会歇,可惜归去已有些仓猝,也许赶不上城门封闭,幸而,她来时备了马,到时可急骋回京。
卫秀看着濮阳,殿下如此诚恳,如此恭敬,但她心中倒是透亮,如果她再度回绝,恐怕,活不过彻夜,连带这草庐,都会随一把火,化作灰烬。
卫秀已将茶盅放回几上,缩回击,广大的衣袖自几上扫过,风华内敛,沉稳得意,终究收于身前,纹丝稳定,她道:“无先例,那便自殿下始,殿下就做了这先河,又如何?”
屋檐外雨势更急,噼噼啪啪地打下来,自屋前地砖溅起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打湿了地板,便如一块块暗影在侵入。
脑筋像化作了一张白纸,倒是前所未有的复苏,濮阳一双双眸亮的惊人,但很快,她就粉饰了下去,定了放心神,蹙眉道:“自古未闻有女主治世,这过分大胆了。”
享用过权力滋味的人是放不下权力的,濮阳上一世权倾半朝,现下倒是无人可用,统统都重头再来,但她并未是以烦躁低沉,因为她清楚得很,她还是要重新掌权的,不但要掌还得握住更多的权力。
濮阳见她过来,很欢畅,嘴巴甚是甜:“伤好倒不能在先生这里久留了。待雨停,我便要回宫了。”
详细操纵,也是到处受阻。濮阳在朝政中打滚了多年,并非少不更事之人,三言两语打动不得她,纵使实在本身也是万用心动,但明智总会压抑住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