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日所着，是一身鹅黄的襦裙，本是端庄的裙裳，遇雨沾湿，却显出一类别样的魅惑来。光亮苗条的颈露在内里，连带锁骨处的肌肤都模糊可见。肌肤沾了水，水珠在白净的肌肤上欲滴未滴。
这也是料想当中的答案。卫秀端倪轻柔，心中却少有的苍茫起来。都要跟着她，可她却不知该往那边，乃至不知待复仇以后，她是否另有存在的需求。
“这几日，公主每日都是这个时候过来。”阿蓉回道，另有一句，她没说出口，她感觉公主与先生间仿佛密切了些。
夏季雷雨，本就是一阵一阵的。方才冷雨高文，过不很多久，也许便有阳光。
算着时候，也确切如此，可府中亭台遍及，纵是已至半道，寻一处躲一躲又有何难？
“嗯？”卫秀侧头轻笑，“你安知我是在等她？”
濮阳正欲为本身心急辩白一声，便看到卫秀衣袍上沾的水珠，忙转口道：“先生衣衫湿了，且去换了吧。”
卫秀不由发笑，指一旁坐榻，表示她坐下。趁着风雨交集，她们都还余暇，问道：“等我们做完了这里的事，你想去那边？”
阿蓉讶然，先生从未问过将来，她殚精竭虑的只要一件事，连与那件事无关的事，她都甚少体贴，更不必说去问以后如何。
外头风雨已歇。黑黢黢的乌云也被摈除，天气垂垂亮了起来。
“阿蓉。”
也不知为何俄然想起问这个。约莫是此情此景，让她想到境遇多变了吧。
雨声麋集，声声入耳。卫秀闭着眼，脑海中则思考着克日所做之事可有疏漏之处。这是她的风俗，总在回顾所行之事。但凡是人，便不会永久精准无误，难保会有顾及不到之处，经常检验，可尽早发明忽略，以图弥补。
她以巾拭面，卫秀则去取了毯子来，欲让公主围着取暖，以免湿气浸入，受了风寒。她自屏风后绕出，便见濮阳捏紧了巾帕的手逗留鄙人颔。
阿蓉煮了姜汤来，濮阳换了衣衫，刚好喝上一碗。
卫秀已独自去取了巾帕来与她：“秦寺人妥当，定已去取殿下衣衫了，殿下且擦一擦。”
客岁此时，她尚在邙山，打算远行，不过一年，她便已投入到洛阳这摊旋涡中来，泥足深陷。
室中光芒暗淡，面前的人如隔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明知就在那边，望畴昔，却没法看清她的一颦一笑。殿下此时微微垂首，卫秀看不到她的神采，但她能够感遭到，殿下此时是局促不安的。
在外时仓促不觉，可此处，是卫秀寝居，室中只要她二人，风雨雷电都隔断在外，便如两个天下。
濮阳顶着风雨，一步步走近，伞遇风倾斜，只遮得下分毫之地，濮阳身上湿哒哒的，云鬓都乱了。连她都如此，奉养的宫人便更不必说了。卫秀唤了仆人来，令带这几位下去清算一番。
院门呈现一行人影，穿过白蒙蒙的雨帘越走越近。
濮阳知瞒她不过，见她责备，也觉本身过用心急。
阿蓉忙道：“先生快出来吧。”
卫秀睁眼，望向远处，只拨弄轮椅，今后退了点，并没有出来。
雷雨天，天气灰蒙，室内便也暗了，门窗紧闭，如夜幕来临前的余光，只是模糊可见。此处是卫秀寝室，濮阳第二返来此处，行走略显游移。
此时景象，既难堪，又耻辱得慌，濮阳胡乱地点了头，偏生，她又忍不住去看卫秀。卫秀还是气度温雅，目光澹泊，可濮阳却发明她的呼吸变得格外清浅，二人的目光一碰上，便缓慢地各自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