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宴间赶上母舅。母舅向濮阳扣问,家中欲得青州刺史一名,不知目下景象,能够如愿。
二人同乘马车,濮阳想着昨日那事,便问卫秀道:“周玘可知先生在京?”
濮阳想透此中枢纽,满目欣喜,卫秀微微一笑:“怎能让殿下屈身去求他们?该是他们来请殿下庇护才是。”
濮阳想起这一遭:“我自携礼亲往。”顿了一顿,又道,“请先生明日与我同去。”
秦坤回道:“先生未曾出门。”
隔日一早,气候明朗,趁日光炎炎高照,濮阳便与卫秀出了门。
濮阳愣了一下,便笑道:“天然晓得。一是陛下,陛下欲汲引豪门,以庶抗士,我巴结此心,很多事便便当了。”她能将一个小我弄进朝中,便是因为此,“再来,重臣大多心有所向,他们也一定肯理我。”谁会放着皇子不睬,反倒另辟门路去支撑公主?
王鲧一如既往地珍惜濮阳,虽知濮阳对朝局洞若观火,还是提示她道:“陈郡本是大郡,豪强郡望很多,他能在那稳稳妥妥地做上八年,可见很有本事。”
好不轻易来了几个豪门后辈,还非常争气,累有军功,天子怎会容得他们又与皇子搅到一起,又去倾慕世家,为世家走狗?暗里召见之时,定是表示过的。濮阳便分歧了,天子对她所做之事,已是默许态度,诸将初入京,根底陋劣,也有寻一大树傍身的设法,濮阳成心,他们天然顺势而为,接下去,方是濮阳使脱手腕来,使他们甘心诚服。
濮阳便问:“不知是为何人谋此缺?”
卫秀打断了她:“殿下可曾想过,为何我不欲殿下交友高官,而是自这些身卑位低的豪门之子动手?”
卫秀怔了一下,望向濮阳,见她眉宇间显出猜疑,只是在思考,便微不成察地渐渐舒出口气,笑问:“还会有甚么渊源?”
她派去之人回报,这二者确是一人。周玘少年之时为祸乡里,是一天不怕地不怕且四周惹事的游侠儿,遇先生,不知说了甚么,他俄然洗心革面,奔赴边陲参军。短短数年,便从一小兵做到了校尉。
濮阳眉心一跳:“嗯……先生可承诺了见他?”
宿世的事,濮阳如何说得出来,只得含混道:“感受罢了。”
她所描画,在代王府上,便获得了实现。
本是再端庄不过的事,听到卫秀此话,濮阳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看向卫秀的目光中,便尽是温情。
秦坤承诺了退下。
“为何?”
王氏满门清贵,如果一六七品的小官,略加活动便可,也不是甚么难事。但刺史已是三品高官,且在处所,极易干出政绩来升迁。此番青州刺史出缺,朝中盯着此位的人,不知凡几。王氏一定能如愿。
彼时闻周玘之名,她便与先生提起过此人。先生道,她曾劝一名为周玘之人当兵,但二者是否一人,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只怕这刺史不是为自家人求的。
这份文书,她当时已看过一回。眼下是重顾一遍,看看是否漏了甚么。
但濮阳就是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她乃至不知本身狐疑些甚么,只觉各种奇特。这便是直觉了。越是直觉,便越易信赖。
濮阳“唔”了一声,便没再说甚么,倒是秦坤又叨教:“明日代王殿下生辰,寿礼已备下,殿下可要亲至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