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我今个儿下午歇觉,做梦梦见娘的身子不好,醒了以后我就总感觉内心不得劲儿,最后放心不下就跑来看看。”许老太太碍着面子,不想说是跟家里吵了架出来的,就随便扯了个大话。
钱老太太敏感地昂首问:“咋,你三妹儿昨个儿半夜返来的?”
“还不就是来看看娘……嘶……”钱凯山话没说完,腰间又被狠掐一记,倒吸着冷气道,“我也不晓得,没问她咧。”
进门就闻着一股子阴沉发霉的味道,喊了声娘,随即奇特地问:“这屋里是股子甚么味儿?闻着比西配房还潮得短长呢!”
可柱子明天把碗柜翻了个遍,竟然只找到一盘子咸菜和一碗大酱,忍不住嚷道:“奶,昨晚不是剩了粥和饽饽,咋都没了?”
许老太太在孙氏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也想起昨晚刚吃完就被大哥拉进屋了,还觉得大哥会去把碗筷刷了就也没在乎,这会儿被大嫂这么一骂,固然内心多少有些不舒畅,却也感觉的确是本身没做好。
她开端的时候,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老许头藏私房钱,抱怨儿子们不争气,厥后走得又渴又累,就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好孩子,奶不是说你呢!”孙氏安抚孙子道,“奶这就给你做吃的。”
孙氏这会儿已经起家儿,但是在屋里梳头还没出来,听到柱子的话,边挽头发边出来瞧,一眼就看到灶台上两个还没洗的碗盘,可不就是本身昨晚装吃食的,神采顿时丢脸起来。
钱老太太没有再说甚么,耷拉下眼皮眯着。
院子里传来狗吠声,半晌才听到有人趿拉着鞋出来问:“恁晚了,谁啊?有啥事明个儿再说吧!”
“她们家里也都忙咧。”钱凯山说着把炕上脏兮兮的被褥都卷起来,胡乱塞进炕柜里,抱出套洁净的行李给老太太铺上。
“一把年龄了,想睡个洁净被褥还得沾闺女的光。”钱老太太本身咕哝道。
孙氏晓得这个以后,每天的晚餐都多做一些,剩点儿吃食放在碗柜里,如许孩子凌晨起来就能垫垫肚子。
“大嫂,昨晚跟我哥一说话,就把刷碗的事儿给忘了,真是对不住,还是我来吧。”许老太太到灶间筹办接过孙氏手里的活计。
许老太太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天然没有不承诺的,她明天晌午因为许老二的事儿,刚扒了两口饭就跑了出去,晚餐更是还没吃就气饱了,这会儿就着热粥、咸菜,啃着饽饽,很快两大碗粥和两个饽饽就都下了肚,这才浑身舒坦地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儿。
“三妹?”院门从内里翻开,钱凯山满脸惊奇地探头出来,把人迎出来,“这大半夜的,你咋返来了?”
柱子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委曲地说:“奶,我昨晚没爬起来吃东西。”
“哎呦,难怪呦。”钱老太太又靠回被垛上,“可贵她还挂念着我,大丫和二丫都多久没来过了。”
钱凯山忙得出了一身汗,总算是把屋里清算得有点儿能见人的模样了,这才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说:“娘,你再躺会儿,等三妹儿醒了就过来看你。”
这时候外头已经大亮了,大孙子柱子已经起家儿了,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柱子本年周岁十四,每天早晨吃得比谁都多,凌晨天还不亮就又饿得不可,每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灶间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