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端庄的节日,倒是少有人家端庄去过。也不过拿鲜果祭祭先人祖宗,吃荷叶饼、包麦粽。”何栖道,“不如到时大郎带了小郎和施郎君来家里,大师好生热烈一回?”
何秀才笑起来,细心得看了他半天,等把沈拓看得不安闲起来,才用哄小辈似得语气道:“既然大郎也说阿圆说得对,那就是对的,你们才是一国的。”
“这哪算得不好的风俗。”沈拓也不附和。
何栖暗道本身真是一时犯傻,此人先前是贩子一霸,现在还领着差,他去买东西卖主自会把好的卖与他。“那我可真列票据给你?”
沈拓笑:“你放心,保管比你买的还要新奇。”
入夏后酷热,何家屋宇不高,又小,房中更是火炉普通,平凡人家更没有甚么藏冰的冰窖,幸亏桃溪镇依水而建,最不缺的就是水,拿水洒了地能消些暑意。
何秀才一阵后怕,汗颜道:“我原想着不太小事,你身有差使,总不好甚么都拿去费事你。”
何秀才看得风趣,晴空万里,半丝风也无,除了知了声声,其他万物都像悄悄藏起来,画般温馨,只要院中这对小后代不过因着一句话,红了脸颊,眼中漾着水样的情义。今夕何夕,见此夫君!子兮子兮,如此夫君何?
沈拓一脸奇特,道:“我也不知,见阿爹手中拿着竹条、戒尺,两条腿有知觉似得就跑了。”
沈拓听她说“我们”二字,明显这个“我们”里有他,不由欢畅起来,他喜好“我们”这个说法,不分相互的密切。
“去吧,你们自个说话去。”何秀才风雅让二人独处,“天热,别中暑了。”
“本来还是个恶人。”何栖打趣,“恶人还须恶人磨,陈娘子这么悍的人,本日灰溜溜得走了。”气候日渐热起来,阳光激烈,晒得人睁不开眼,何栖与沈拓说话要微抬着头,因而特长中的扇子挡了脸。
何家小院中的金腰花早就谢了,那些枝枝条条却绿得发黑,千枝万条得垂下来,仿佛要把这低矮的院墙给压得垮掉。
何秀才不睬柴米油盐,得知后非常奇特,问:为何要改?爱写字莫非不是功德?
“大郎倒不像是会挑买鲜蔬的。”何栖猜疑得看他。
“与人交唯心也。”何栖道,“施郎君该如何就如何,他赋性如此,就算说错了话,阿爹也不会说甚么。再者,哪有请人上门做客,还要巴巴得教人如何行事的?我家又不是高门权贵。”
何栖和沈拓看了眼对方,双双红了脸。
沈拓微舔了一下枯燥的唇:“可使得?”
然后沈拓跑得更快了,直把沈师爷气得跳脚,撸起袖子怒道:兔崽子,还敢跑?我打死你。等把他追回家,沈师爷也没力量打了,灌一肚子的凉茶,指着沈拓道:先……记取,明……明……明日再打。
“我幼时皮厚,阿爹打我我也不感觉疼。”沈拓说。
沈拓帮着清算:“早知我背下就好。”
沈拓正色道:“岳父这是拿我当外人对待,我倒是视岳父为阿爹,不管是大事小事,阿爹尽管叮咛。”
沈拓一扫刚才的满面寒霜,笑:“凶?你不晓得我早前才是人憎鬼厌。”仗着一身拳脚工夫在贩子上横行霸道,怯懦的人都不敢往他前头靠,恐怕无端惹了他换来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