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时恰恰归 > 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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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琇又不言语了,喝酒品梅,闲适安闲

牛束仁心下一紧,忙道:“明府高门贵子,自是一眼能辨真假,我们升斗小民,哪有此等见地眼力。阿爹厥后得知被骗,气抱病了一场,又不敢张扬,郁结在心,一年到头病歪歪打不起精力。”

沈拓拱手笑道:“事有刚巧,弟弟不敢居功。”

牛束仁稍一踌躇,便将苟家苛待下仆,苟当家吃醉便要拿妾侍之流出气之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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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他们是否见机。”季蔚琇道,“牛二郎佳耦便是聪明人,至于朱家,想必朱县尉也不是个蠢的。”斜睨沈拓一眼,“都头不敢与这三家难堪?”

季蔚琇又问道:“既说是走失,你为何却狐疑与浮尸案相干?”

牛束仁也是妙人,他先前支支唔唔,犹踌躇豫 ,这时又不要脸面,只摆出羞愤的模样,道:“此事说出来,真是丢煞了人。阿爹也是求一个庇护,未曾想心急失策,暗沟里翻船,受了蒙骗。我们贩子小民何曾见过那等阵仗?见他前呼后拥,贵气逼人,又识得官府中人,听闻原是先帝身边的亲信,得恩情出宫,贤人又犒赏了宅院,端得面子无双。”又红脸道,“阿爹对他坚信不疑,又畏他气势,只拿银钱贡献着,四时节礼样样不缺。”

季蔚琇故作惊奇 :“哦?牛郎君竟知得内幕。”

季蔚琇虽知他话中有不实之处,不过这等细枝末节,也不与之计算 。

牛束仁与牛二娘子一听这话,便知有门,双双喜上眉梢。

他不言语,牛束仁更觉他高深莫测, 心道:当年阿爹误认先帝中官为朱紫, 将错就错, 一场豪赌, 反倒挣下现在的家业。枉我被夸肖父,倒是举棋不定,畏首畏尾。现在家中地步堪忧,我身上又担着怀疑,祸事将要临头,不竭尾何谈求生。

季蔚琇将一壶酒喝得剩了一半,还道:“这酒不醉人,到时与沈家娘子讨要一坛。”

牛二娘子笑:“明府清风朗月,夫君要说为义,不申明府不信,我都要笑个打跌。小妇人自认非心肠暴虐之辈,但别个自寻死路,莫非还要陪着一坑而埋了?”她机灵道,“若不是苟家所为,我们佳耦暗里做了小人;若真是他家的罪过,行动之间便要打死人。他们眼里岂不是半点国法也无?听了都心底起寒。 ”

牛二娘子杏脸微红,道:“世上岂有不通风的墙,朱苟两家又是耳目通达的,捏了这等把柄,于牛家倒是倾族之祸。只求明府垂怜一二,搭助牛家水火当中。”

季蔚琇冷哼一声,各当豪族却有此行事,家中后辈犯事,并不报与官府,暗里在祠堂开审刑讯,即便失手伤了性命,那些个攀附于本家的旁枝也只能咽气吞声,不敢张扬。

却把牛父将错就错,在桃溪扯皋比做戏之事略过不提。

季长随抬了半边的眉毛:“在府中甚么名酒佳酿未曾喝过?倒奇怪沈家自酿的果酒。”、

季蔚琇见了他,道:“都头,桃溪河底怕不止一个冤魂。”

“我听闻牛苟朱三家,你牛家倒是阿谁掌舵的,你父一族之长,心有成算,莫非连你这个亲子也不能相护?牛家又有京中朱紫相护,朱苟两家又能倚仗何势?朱县尉还是宜州通判?”季蔚琇展颜一笑,“你们枝曼连累得倒深。”

季蔚琇只是笑:“一个宦官,何来的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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