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固然靠着马腹,怎奈那破棉衣四周漏风,直冻到手脚麻痹,闻言游移半晌,这才远远躬身行了一礼,盘跚的走了过来。
柳随风见到师父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心中了然。转头笑道:“叶兄,你那位火伴仿佛没有烤火的处所,不如请他到我们这里来暖暖身子可好?”
叶天赐眉头一皱,沉声道:“楚寻,出门在外,礼节切不成废!你该先谢过二位道长方可!至于我,你谢与不谢均是无关紧急!”
缓缓运转玄冰功一个小周天,百川归海,柳随风这才渐渐的展开了眼睛。却见自家师父并不在火堆边打坐入定,不由心中一惊,仓猝转头四顾,却见到溪流边有一个黑影,恰是遍寻不着的授艺恩师萧千离。
“师父,如何办?”柳随风一脸的可惜,却见到一旁的师父昂首远远看着巍峨的山岳,笑容显得极其古怪。
萧千离嘿嘿一笑,叮咛道:“好徒儿,我们不必上山了,跟为师去看一场好戏!”
叶天赐却坐到柳随风身边,虽说柳随风历练光阴尚短,却因样貌生得儒雅清秀,让人一看之下不由大生好感,加上这些年在家中也是博览群书,二人谈得大为投机。
柳随风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仿佛对阿谁楚寻另眼相看?”
见到叶天赐发怒,楚寻更是惶恐失措,呐呐不知如何是好。萧千离却浅笑道:“不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须知礼节重心,既是相逢有缘,本座送你一首词吧!”
他回身牵过老马,头也不回的提马拜别,佝偻的身子这一刻却挺得笔挺。
他大声叫道:“楚寻,这位道兄邀你过来取暖,可不要拂了人家的美意!”
见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几个青年男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人笑道:“楚寻,就你这副小身板,只怕连祁连山都走不上去,还是早点归去睡大觉吧!”
这处背风点并不大,十几个青年男女分红四堆,各自占有一堆篝火,各自取出酒水食品,一边吃喝一边大声谈笑。
楚寻老诚恳实的低头称是,又深深施礼道:“多谢二位道长!”
“悟性10、福缘10、潜力10!”
三项10点满值,让萧千离狠狠的被震惊了一回。
萧千离此时已经展开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楚寻,见他约莫比柳随风还要年幼一些,面色却显得有些沧桑,双手粗糙,明显是做多了农活而至。
“凭甚么是我?这事让我如何开口?让阿七去说!”
“你本年多大了?”
楚寻细细咀嚼这首词,只感觉神韵无穷,半晌才霍然开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楚寻拜谢道长!”
“这长空派那里是收门徒?考状元也没有这般严格,这炼体、炼骨、炼神三关考得我们几乎脱了一层皮!大多第一关就被刷了下来。”
到底是走路比骑马慢上很多,二人紧赶慢赶,来到山脚下时,却已经是冬月初三的傍晚时分。
二人见礼后,楚寻也缩着头走了过来,低声道:“多谢二位……告别了!”
世人一边七嘴八舌的辩论,一边胡乱的拱拱手与二人见礼告别,垂垂消逝在远处。
他顿了一顿,缓缓吟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草鞋轻似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