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幽道人嘲笑道:“不想大行道友竟然以法相到此,有这一尊通灵魔相,本日之事便成了大半!”大行神君法相张口说道:“血幽前辈谬赞了,大行这点微末法力,本日不过是打个动手,愿附骥尾。还要靠贵派大展神威才是。”
离太玄峰万里以外,另有一座孤峰,高有千丈,山上光秃秃的草木不生,长年愁云暗澹,雷鸣电闪,令人却步。便在凌冲等人在鹰嘴峰下,往那照魔镜下验明正身之时,孤峰山顶忽有血光一闪,一名道人身披大红道袍自虚空步出,周身血光满盈,腥气逼人。
血幽子恨恨道:“当年太玄剑派毁我庙门,自家却鸠占鹊巢,本日太玄重开庙门,我总要将他门下杀尽,瞧一瞧郭纯阳的神采,方能泄我心头之恨!你放心,此次本门掌教亦会亲身脱手,本门还聘请了天尸教薛蟒长老前来,定必万无一失!”
陈紫宗喝道:“两位师弟,且先将这些护持住,掌教现在在太玄峰上对敌,有魔道妖人来犯,万不成再有弟子伤亡!”任青与赵乘风领命,四人将剑光合在一处,化为一座穹壁,覆盖下来,将余下弟子护在此中,任凭地裂山崩,亦不能摆荡剑光分毫。
他等了半晌,嘲笑一声:“大行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血幽子在此恭候!”声音沙哑,倒是当日在灵江之畔,以一己之力围杀叶向天等人,最后被星宿魔宗长老乔依依以一道神通破去血河之术的血幽子。
直至普济老衲前来,以心灯佛火照彻,摈除魔意,秋少鸣才松了口气,却又悲从中来,思来想去,唯有一条路走到黑,入局破关,拔得头筹,再请郑老祖出面,希冀郭纯阳能网开一面,至不济也要拜入一名长老门下,不然老祖辛苦谋算,到头成空,被他办砸,只怕七玄剑派也容不下他了。
当时别无挑选,唯有誓死相抗,他还未获得太玄法门,幸亏脑中另有无形剑诀修行之法。郑闻传他此法,本意待他到手太玄正传,两相切磨,俱得其妙,谁知此时派上了用处。
大行神君本躲在噬魂教中修行,分化魔念,以期度过第一次天劫,却被血幽道人游说,许以重宝,这才出山互助。他生性谨慎,不以真身出游,遣出一尊法相化身。法相境在元婴境之上,法相通灵窜改,玄功道妙,噬魂教一身邪术尽在法相魔念之上,肉身庐舍反不在乎。这一尊法相即便被杀,也自无碍,不过伤动元气,再过数十载又可运炼了返来。
秋少鸣心头倒是悲忿交集,激愤不已。他迫不得已修炼无形剑诀,之前所费苦功尽数付与流水,亦有望拜入郭纯阳门下。要做掌教弟子,却身怀傍门至高剑诀,算是甚么狗皮倒灶之事?但存亡瞬息,又不得不如此。
话音一落,只听一人笑道:“血幽前辈有礼!”声音极怪,仿佛有无数人同时发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俱都有无穷痛苦,听在耳中,令人作呕。一道魔光闪现,现出一尊狰狞法相,三头四臂,手捏法器,恰是与凌冲紫府当中那尊魔神普通无二。此人乃是噬魂教大行神君,恰是大幽神君师兄,但法力修为倒是天差地别,已然修成法相,动手要度过几重天劫了。
不提秋少鸣胡思乱想,普济神僧抬头望天,面上暴露凝重之色,说道:“妖邪已然策动,老衲不成久留,告别!”手托古灯檠,喃喃梵唱声中,一片金霞乱闪,已自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