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和尚抚须笑道:“尊师郭掌教才是善能前知,算无遗策。我这点微末道行,岂敢班门弄斧。只是那萧厉既然入了魔道,便是正道之敌。师弟既然开口,我便竭力一试。”凌冲身为郭纯阳弟子,身份大为分歧,可贵开启金口,碧霞和尚也不好驳他面子。
只是这些丹药对凌冲可有可无,对家中亲人倒是大毒,一个不好,虚不受补,还要闹出大乱子。才操心机稀释药力,王朝内功深厚,一粒丹丸分三次服下,无益有害。祖母、父母、兄长几人要再多分几次服用方可。
凌冲大喜道:“如此多谢碧霞师兄!”碧霞和尚双手合十,结成九大指模,就见佛光如水,清澈流淌,在双掌之间化为一朵白莲,莲叶摇摆,蓦地盛开,所谓花开见佛佛见我,碧霞和尚发挥的乃是佛门白莲观照秘术,号称能照见现在畴昔将来,现在只是一门小神通,仅能算计现在之事。
“外丹者,则以六合万物入于丹炉,烹炼大药,得而服之,滋长真气、修为、神魂等,传说中曾有玄门祖师炼就一炉灵药,服食以后便即白日飞升。师弟要炼的玄精丹便是外丹一流,须得精通炼丹之术的丹师看顾炉火,不能用老。那位清元真人我早有耳闻,只是缘锵一面,谁知竟是贵派弟子。他肯脱手,大事可成。”
碧霞和尚笑问:“师弟此回金陵,但是来探亲的么?”凌冲答道:“恰是,小弟是奉了父命归家行冠礼,顺道请师侄清元道人开炉炼一炉玄精丹,增厚修为,再去北冥之地,凝练罡气。”
内丹外丹之言,凌冲多读道藏,早已心知,本日来也非向碧霞和尚请教此事,说道:“碧霞师兄精通佛门菩提妙算,当年我与那萧厉结仇,此人厥后拜入星宿魔宗,是我亲信大患,怕他修成邪术,对我家中倒霉。本日来此,是请师兄妙算一算,瞧瞧那厮当今那边?”
凌冲见白莲盛放,心下亦有几分体悟。碧霞口中念念有词,十指跃动不休,一个个法印结成,相同冥冥中那一股虚无天机,体味此中妙处。蓦地神情一变,虚空中亦自传来一声冷哼,那白莲似是被甚么法力击中,霍然化为漫天佛光消逝。
碧霞和尚闷哼一声,面上惨白之极,显是受伤不浅,点头道:“好短长!那萧厉现在身在星宿魔宗当中,我方才以佛门白莲观照神通,算他行迹。却被其师乔依依发觉,以一道法力破了我的神通。”
郭纯阳曾亲上楞伽寺,求得秘法,这秘法脱胎自佛门凝集金身之道,传授师兄百炼道人,使之绕过待诏境地,直入纯阳。固然道基不全,再无精进之机,却也是罕见罕闻的妙法秘术。又请动两位神僧助拳,这份面子不成谓不大。
凌冲一共带回一百零八粒丹药,给了王朝十粒,叮嘱他一月以内服下,如果气血调和,内功精进,再服其他。家人一应服用之事,也交托了他。王朝博通药理,当年凌冲误食一株异果,还是其遍寻灵药,使凌冲阴阳调和,方才度过关隘,成全了一身高深内功。
叮咛了几句,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凌冲陪着家人用过早餐,解缆前去碧霞寺。他早能辟谷不食,餐霞饮气足矣,家人在旁,一同吃些,也无伤风雅。
凌冲道:“明日我一早出发去碧霞寺见碧霞和尚,当日极回。金陵城外有一座玄天观,观主清远道人是我师侄,家中如有甚事不好定夺,王叔可去寻他脱手,他断不会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