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面色惨白,嘲笑道:“和尚,我再问你一遍,若我皈依佛门,你楞伽寺可会助我杀尽仇雠?”三嗔决然道:“我佛门乃向善之道,入得门来,便需放下屠刀,岂能够恶念复兴殛毙?施主为仇怨所迷,不知回返,如果修持了上乘佛法,便可勘破迷障,今后正果可期,些许仇怨,自有因果相报,又何必在乎?”
萧戾一声狂笑:“你说的倒是轻巧!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岂是那么轻易抹消的?你也莫用那等花言巧语来欺瞒于我,不过是骗我归去,做个念佛敲钟的呆鱼,我岂会上你之当!”
萧戾一腔肝火,他百口被杀,以后幸运得了星宿魔宗道法传承,修成法力神通,本拟自此称心恩仇,先将当年诬告他父亲的偏将百口杀死,以后南下寻觅高家蜜斯,重温旧梦。谁知两人东窗事发,被高垂白叟晓得,当即做主将高玉莲许配给了凌家大少。
三嗔和尚大袖飘飘,也偶然与他捉迷藏,此时两人已是出了金陵城,来至野郊之处,周天繁星颗颗,熠熠生华,虫鸣蟀叫,更显清幽。贰心头一动,便有一道金光自足下生出,一步跨上,已然来至萧戾劈面。
那《楞伽四卷经》本是被三嗔收在识海当中,以自家舍利佛光温养,此时放出万道光芒,异香阵阵,佛声响彻,俄然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顷刻间飞出他天灵,直往萧戾身上扑去,只闪的一闪,便自无踪。
凌冲长吸一口气,如长鲸吸水,不拘碧霞放出多少,尽数被其吸入腹中,稍一运转,便化为太玄真气。碧霞和尚大是惊奇,凌冲现在已然将他三载所练日初紫气接收,好似还犹不足力,暗忖:“太玄剑派虽是玄门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但所传道法以剑术为主,并不以气脉悠长著称,何况凌冲并未得其门中真传,究竟是练了何样法门,竟然能有如此悠长之气脉?”
那紫气至精至纯,自有一股绵绵泊泊之意,如山间流泉、夜谷寒星,寂然傲寥,遗世独立。凌冲几近不假思考,丹田当中生出一股绝大吸力,如水涡回旋,将那紫气尽数接收。紫气入得腹中,再以太玄真气运转之法,妙运周天九次,便化为一缕精纯的太玄真气。
那萧戾还是本套迅捷,仿佛全无发觉。三嗔和尚则是愣了一愣,他识海中那《楞伽经》放出金光以后,也自安稳了下来,现了本来脸孔,非常顺服。三嗔拿不准方才那道佛光究竟何意,仍然迈步跟进。
三嗔感喟一声:“施主入魔已深,积重难返,贫僧唯有以大法力将你制住,待得回返庙门,方丈方丈佛法无边,自能化解你的戾气。”
他催动体内星宿真气,又照“星宿噬元法”所载法门,吞噬星光元力,无法两边境地之差委实太大,任他拼尽尽力,也未曾将三嗔和尚甩脱,反而越来越近。
佛门修持,不假外物,仅凭本心,一心之间映照大千天下、无量众生,于玄门以外另辟门路,精美之处,难以言说。道家有阴阳之道,稍有不慎,阴阳遇合便有大变,而佛门之法倒是海纳百川,任你灵气充盈也好,穷山恶水也罢,我本身一心观照,无念无滞。这一股紫气倒是碧霞和尚留了私心,欲要炼成《楞伽四卷经》中一门短长佛法,不想本日却成全了凌冲。
碧霞和尚虚虚一托,笑道:“施主不必客气,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老衲也不过适逢其会罢了。”也不去问凌冲为何能接收如此之多的日出紫气。凌冲见他也未几问,自是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