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想了想,又从余下六粒玄精丹中挑了两枚,亲身奉上碧霞寺。于情于理,碧霞和尚数次互助,总要有些回礼才好。碧霞和尚手捻须髯你,口中推让不迭,手上却比谁都快,早将灵丹揣在怀中,高颂佛号称谢。凌冲哭笑不得,盘桓了半日,便自告别。
凌冲在观中又呆了两日,沙通耐不住孤单,跑回灵江带着。凌冲待真气调匀,便回转金陵,还请了清元道人随他归家,为家眷诊治。清元道人长年炼丹,精通黄岐之术,有他一双法眼在,也好放心。
白龙剑锐不成当,唯有死力趋避,凌冲身形展动,倏忽无影,绕身而走。方胜微微嘲笑,如果这么轻易就被他躲过白龙剑一击,无形剑诀又凭甚么弹压天下?白龙剑腾空再转,又是四道剑气飞出,五道剑芒追在凌冲身后,只在他后心弄影。
方胜又用上自创的无形手腕,白龙剑化为一团剑光,核心一层绵密剑气凌厉,掩去真形,再呈现时已在凌冲头顶。一隐一现之间,竟然有几分剑气雷音的风采。
沙通见了那道吞星符,感到到一股熟谙之极的气味,忍不住面色大变,沉吟不语。方胜那还不知自家飞剑被凌冲不知使了甚么体例收了去,两方对敌之时,绝无能够出言讨要,唯有回山苦练剑法,再来报仇,连嘴角鲜血也顾不得擦,惨笑道:“好!凌兄本日之赐,方某记下了。后会有期!”说了几句场面话,把握剑光便走。幸亏虽失了飞剑,还能蹈空而行。
一来一去,谙练非常。吞星符吞了白龙剑与四道剑气,不知是炼化了还是如何,绝无一丝非常。方胜正自欢畅,眼看凌冲落败期近,谁知不知那边钻出一道符箓,一口将白龙剑吞了,本是心神相连,俄然断去联络,剑修之辈,一旦落空飞剑,受创尤重,忍不住一口鲜血当场喷了出来。
凌冲夤夜之时,端坐房中,取出四粒玄精丹。本不欲借丹药外物之力,鞭策真气滋长。但叶向天一片美意,清元道人苦心炼制,总不好不识好歹。再者修道之事,过于固执,本就落了下乘,他只留四粒玄精丹,便是感觉四粒足矣。
吞星符却与凌冲猜想分歧,既能吞星吸斗,对白龙剑这等小东西自是不在话下,五道剑芒一头钻入吞星符内,连个波纹都不起。凌冲恐怕吞星符不甚好用,被白龙剑穿了出来,特地等了几息工夫,见白龙剑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微微放心,又将吞星符挪回紫府。
凌冲这才放心,命王朝打赏了数百两银子,权作诊金。清元道人只得收了,小道童还清暗自咋舌:“这位凌师叔祖好生大富!”清元道人携了还清飘但是去。
沙通也知他口不对心,也懒得再问。玄蚕食海功换喝天功也算不亏,至于凌冲修炼成甚么模样,却也管不着。清元道人见一场人劫终究闭幕,玄精丹安然炼成,可谓皆大欢乐,将还清小道叫了出来,命他筹算观内,延请凌冲与沙通上座。
凌冲心头火起,方胜催动剑术一变再变,这五道剑芒可说是最后解数,若能破去,自可一举定鼎。两道种子剑光毫不敢与白龙剑硬碰,那是他成道的依仗地点,有个三长两短,数年苦功尽付流水,哭都没人看。想了又想,俄然灵机一动。
凌冲张了张口,到底不说话。用吞星符收了白龙剑,略有取巧之嫌,特别他也未能炼化此符,自也不能偿还飞剑,说些假惺惺的话语,反倒结仇更深。方胜飞出玄天观,在山下寻到了颜青兄妹与滕丽滕娇,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四人见他灰头土脸,很有愤激之意,不敢发问,闷声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