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道人曾叮咛过他,不要再破钞精力修炼阴阳之气,说是乃是天赋五太之物,本非后天生灵所能觊觎。但这团后天阴阳之气甚是奇特,常常挽救其性命于瞬息,不知不觉之间凌冲对其甚是信赖,倚为长城,而这团阴阳之气也从未令他绝望。
却见叶向天面上绝无惊惧之色,只躬身朝虚空一拜,口中道:“请庚金前辈脱手,斩杀此獠!”虚空震惊,缕缕金色光彩涌出,化为金色陆地,虚悬空中。那金色光彩细心瞧去,皆是由丝丝剑气构成,游动若鱼,灵动之极。虚空当中剑鸣铮铮,无数金色剑气化为剑气之海,一发涌动不休,如天绅倒悬,九天星落,向着血幽子直冲畴昔!
这一年多来,血幽子在叶向天追杀之下,狼狈不堪,堪堪逃得性命,对这位太玄掌教大弟籽实是恨到了骨头里。他一个堂堂脱劫大修士,竟然被一个小辈逼迫至此,实是平生第一奇耻大辱,偏内行中一件聚血魔旗二百年前被太玄剑派妙手一剑斩破,伤了本源,现在也未规复。现下寻到了血河支脉,就有无穷法力随身,正要翻身将叶向天击杀,以报这一年以来的大仇。
血河当中,一道波纹分散而来,波纹当中数道血浪横生,血腥之气扑鼻作呕。南霜与安阳两个望着无边血浪,面色阴晴不定,血浪当中一股深沉法力发散出来,恰是最为精纯的血河伯通颠簸,一个封寒便让他们欲哭无泪,又来一个血河宗的妙手,还不将他们生生嚼吃了?
阴阳之气最善炼化万物,化血神光照彻其上,立时如贪吃伸开巨口,将之尽数淹没,一点残余未剩,但随即一股冰冷凛冽之意发散而出,凌冲禁不住满身大战,这等状况贰心如明镜,乃是炼化玄阴之力过分,并无纯阳之力缓冲,身材阴寒之毒大盛,想也不想,立即盘膝坐下,将体内太玄剑气尽数吸纳返来,尽力投入阴阳之气中,使阴阳和合,均衡龙虎。
凌冲被化血神光侵入璇玑穴,应用太玄真气合炼,此事他轻车熟路,不过化血神光包含法力太多,这一下足足定坐了三日三夜,方才将化血神光全数炼化,不留后患。阴阳之气得了一记滋补,大小却未窜改,只更加凝实了些,仿佛心对劲足,钻入丹田中不动。
血幽子呵呵嘲笑,伸手一指,血河当中条条血浪横空,倏忽一凝,化为七柄化血魔刀,刀气喷涌,魔意纵横,七柄魔刀构成一座步地,刀网如巢,将灭道真气抵住。灭道真气亦能禁止血河真气,只是灭不堪灭,杀不堪杀。
五道赤色光彩当中,两道往南霜与安阳两人身上袭去。安阳面色大变,叫道:“前辈,我俩乃是天欲教下弟子……”这道人显是来者不善,他还希冀搬出天欲教主的名头,能令其投鼠忌器。谁知那道人伸出血红舌头舔了舔嘴唇,奸笑道:“天欲教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恰好一并宰了!”安阳与南霜大骇之下,仓猝集结真气,在身前化作一团雾气,抵挡赤色光彩进袭。
庚金剑气来势如电,眨眼间也推到血幽子身前,血幽子大呼一声,座下赤色莲花蓦地飞起迎上,自家化为一道如有若无的血影,横飞逃命。虚空中一个声声响起,冷冷说道:“你逃得了么!”无数庚金剑气悄悄一绞,又将赤色莲花绞成漫天元气,归于六合,剑气冥合之间,首尾相衔,霹雷声响,向着血幽子追随而去。